“你……你……”
“阿月跑呀!别光顾着看我呀!”
耳边童音再起,顾揽月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却见小灰兔歪了歪脑袋,眨巴着眼睛,似在问“你怎么还不走啊”的无辜样子,神色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你别抖啊!我都坐不稳了!哎呀,你怎么还不跑啊?”小奶音里透着一股憨纯的不满和焦急。
可顾揽月听不出什么憨什么纯,他只知道在他面前发生了一件概率为零的事——兔子,应该是他手上的兔子,开口说人话了!
惊恐万分之下,他身体僵硬,手脚发麻,竟然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了,那是因为我就是、啊——他们追上来了!跑!快跑!”原本的奶声奶气陡然急转直上,如剑刃般狠狠擦过头顶,掀起一阵发麻的感觉,迫使着他撒腿就跑。
斥骂声、怒吼声藏匿在身后的浓雾中携着尖锐的威胁步步紧逼,不给他留一丝喘息的余地。
顾揽月在小灰兔尖厉的嘶喊声中,强忍着在四肢百骸中流窜的寒意,不停地朝前发足狂奔。
他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是生路?还是绝境?或者说得再准确一点,他对自身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
浓稠的白雾始终环绕着他,围迫着他,将他圈在这直径三米的小空间内,无论他有多么拼命地奔跑,竭力地挣扎,都挣脱不了这逼仄的束缚。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滞闷的痛充斥着整个胸腔,压迫着那颗跳动得越发急促的心脏,好似隐隐有锈腥味涌上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