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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鼻血而已。”殷实战战兢兢地回答问题,等待着张若禹的责骂,但是他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对展一鸣的处理。

“柯老师……哦不……张老师,你别罚展一鸣,他也是为了救我。”

“我知道。”

“那……就好。如果要惩罚,就惩罚我。我反正被人嘲笑惯了,没皮没脸。”殷实大着胆子,补充了一句。

“你又没犯什么错,惩罚你干什么?”张若禹不太明白,但随即又恍然大悟,大约五六年前,当所有的霸凌袭来的时候,他也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总喜欢把错往自己头上揽。在最夸张的时候,张若禹可能也为了讨好那些霸凌者,故意去参与被霸陵的事情。现在想来,这件事情是多么的荒唐,但在那个时候,被霸陵也比被遗忘要好。

这就是变态的人性。

张若禹受过这个苦,他对殷实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就像心疼大约四五年前的自己。

张若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一些真心话给殷实听:

“殷实,我知道,对你来说,高中这段日子,可能是最难熬的。你不可能逃过种种折磨,但是你能逃的时候,尽量逃。那些不好的流言蜚语,你完全可以屏蔽。大约在上了大学之后,情况就会变好,你明白吗?”

张若禹并不知道这段话有没有效果,也不敢轻易点破那个对少年来说,有点残忍的事实——当你发现你跟这个世界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时候,你的生活会变得很艰难的。

这种艰难,是那种所谓的“正常人”没法理解的,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光明正大,潇潇洒洒,笑得朗阔,说得响亮。

而另一种发现自己有一些“不一样”的人,则恰好相反,活得胆战心惊,生怕自己的特点被公之于众。因为这些特点一旦被公之于众,就会变成世人眼里的缺点,而缺点就是用来给人嘲笑的、歧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