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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手续和仪式做完了之后,张若禹就去厨房里煮肉了。

在以前那些贫寒的日子里,过年最浓重的两件事情,就是杀猪下粉。猪是自家养的土种猪,一般是从小猪崽子养起来的。张若禹从小就陪着小猪崽子,给他喂食,帮他处理身上的寄生虫,捉虱子,养大一点,就看着它被骟掉,恢复伤口。等到它长大了,给它增肥,喂精细的粮食,直到它肥地走不动道,饿两天,然后从栅栏里放出来,被人从尾巴上揪住,几个年轻的壮汉一拥而上,抬上提前准备好的门板,杀猪的屠夫亮闪闪的刀子从猪脖子里插进去,烫手的血流到脸盆里,洗去一整个冬天的冻疮。

以前过年的时候,村子里杀猪,能杀一整个腊月。杀猪简直就是一个贤惠妇女评比大会,谁家的猪喂得最好,谁家的菜做得最香,都是要经过仔细的评点的。

现如今,张若禹只能在城里,煮一点排骨和大骨棒,大概有好几年没有亲自参与到那样的生活中去了,大概这辈子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张若禹又拿出笔墨纸砚,写了对联,跟展一鸣贴在了门上。展一鸣也学着张若禹的样子,鬼画符似的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挂在了家里的墙上。

张若禹一边写,一边考展一鸣:“请说出秦朝巩固统一的措施?”

“今天是过年哎?你是不是真的变态?”展一鸣说着,背了起来:“第一,颁布秦律、统一法令;第二,统一货币、度量衡、第三,统一文字;第四,修建驰道、灵渠;第五,修筑万里长城,组织移民。我背的对吗?”

“我怎么知道对不对?我又不是历史老师。”张若禹笑着说,“待会儿吃了肉,你就早点回去吧,晚上过来,我们等你吃饺子?”

“好吧——”展一鸣笑着说,“等吃完肉我就走。”

过一会儿,肉上桌了,张若禹给奶奶弄了一块儿肥瘦相间,好咬动的肉,结果奶奶非得要肥的。安排完了奶奶,张若禹又留出给姑姑和刘大胆的肉,两个人才大吃特吃起来。不一会儿,两个人吃得满嘴流油,又打开了可乐瓶子。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