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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又十年,像是里程碑一样谱写了他传奇而又跌宕的一生。

他依旧柔情的注视着自己的妻子,用含糊的音节说出了那一句:“翼儿,我爱你,很遗憾一直没与你办那一场婚礼,也没与你留下那一册结婚照。”

他说很喜欢听她唱歌,这最后的几个小时想再听她唱一首年轻时常唱的那一曲,安乐的输液管被缓缓的滑动,他终于要与他所爱的人永别了。

那一场梦让舒翼一个人泪湿枕巾,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都汲取不到一点的温暖,那一只顽皮的小二哈从自己的窝里拖出悄悄藏起来的属于炎彬的衣服送到舒翼的脚上,又用厚重的爪子扒拉着她的脚。

那真诚的眼睛与他看着自己时如出一辙,她的炎彬真是个细致到骨子中的人,还为她留下了一个陪伴者。

狗的生命终究还是短的,那一年他隐约察觉到自己还是发病了的时候小二哈变成了老二哈,二十岁的高龄让他无法再陪着他的两个主人走下去了。

从生命开始到结束,二哈始终保持着他那份贪玩的心,尽自己所能去陪伴这个家庭,看过他们的艰难、见证过他们的温情相守,也用尽生命去祝福他们。

离开的时候,二哈用牙齿已然掉得差不多的尖嘴紧紧地咬住他的裤腿,用那一枚已经褪色干涸的鼻子嗅着炎彬的腿,无力松开之际奋力仰起脖子学着狼的样子长嚎。

他仿佛在说:“我的主人呀,你生病了呀,去好好检查吧,我只能帮到你这儿了,再见。”

他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曙光”,那一晚,舒翼和炎彬跪在地上轮流抱着他冰冷的尸体,这个陪伴了他们整整二十年的二哈已经摆脱了宠物狗的身份成了他们家庭的一份子了。

那一年,炎彬已经当了好多年的院长,做一个医生也送别过数不清的人了,可是他发现送别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