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福尔摩斯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可否知道,你为守住财产做了什么准备?是与遗嘱有关的吧?

“的确。”阿姆斯特朗爵士得意地说,“是个十全的准备,明天二位先生来府上,我便如实相告。”这访客说完就出门了。

那个晚上余下的时间,我和福尔摩斯只是抽着烟,东拉西扯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福尔摩斯说过,没有粘土就做不成陶器,所以我知道,他并没有把这事件放在心上,而我也是。我们都想着,一切等明天拜访了阿姆斯特朗爵士再说。

然而我们都错了。第二天我和福尔摩斯坐在早餐桌边,读了哈德森太太送来的早报,才知道阿姆斯特朗爵士昨晚被人从伦敦桥上推下,已经死了。

我仍记得那篇刺目的新闻是如何伴随着窗外清冷的空气,将我从早晨的遗梦中叫醒。我浏览了《每日电讯报》上那篇文章,而福尔摩斯还一副气淡神闲的样子,呷着早茶。

“华生,今早我们去——”

我虽不忍打断他两眼发光跃跃欲试的样子,但嘴巴却已先思绪走了一步。

“我们晚了,福尔摩斯。”我把新闻的那个版面递到他面前。

福尔摩斯虽然面无表情,但我看得出他的眼光有些跳跃。他看了新闻,略皱起眉,随即转过头举起茶杯遮住了嘴上的表情。那篇新闻内容如下:

昨晚十时至十一时之间,八班警员伍德于伦敦桥附近执勤,突然听见有人呼救及落水之声。夜晚气温极低,又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有过路人援助,营救也很困难。

警报当即发出,水上警察协同努力,终于捞获尸体一具,乃是一名中年绅士,从其衣袋中的名片得知此人系亚当斯阿姆斯特朗爵士,据警员推测,此人可能是匆忙之中踩到路边积雪而失足落水,但随即又有两位路人指出曾目击人群中有一可疑男子伸手将其推下,而由于夜色阴暗,并未看到该男子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