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以后,我们已经在特雷根尼斯俱乐部的外面了。回想之前福尔摩斯和蔼地告辞,我就隐隐觉得不妙。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前,这短暂的特雷根尼斯俱乐部之行就结束了。

“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和特雷根尼斯先生拉家常,华生。”福尔摩斯仿佛又看穿了我的心思,“另外,雷斯垂德,我想去瞧瞧可怜爵士的尸体。”

“没有问题,福尔摩斯。”雷斯垂德说,“就在苏格兰场,我以为你不会去看了呢。”

“我当然会去,雷斯垂德,我要去证实一个想法。好戏总要在最后啊!”

然而,请读者原谅我下面简单的叙述,这着实出于我的私心。我无法猜透福尔摩斯那过人的大脑中是什么想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当我们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苏格兰场,雷斯垂德打开地下室的门,我们走进那停尸间,福尔摩斯掀开布盖,脸色却沉了下来。雷斯垂德没有发现,但是我发现了,于是我知道他的想法没有被证实,其中一定有什么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那具尸体,虽然脸上有伤痕,但我认得是阿姆斯特朗爵士的尸体。他跟我和福尔摩斯昨晚见到时穿的衣服一样,只是他不再自信满满,而是闭上了眼睛。尸体的指甲和鞋子上沾了泥巴。而福尔摩斯虽然脸色难看,却也仔细地查看了尸体。

“可怜的家伙。”雷斯垂德说,“这个天气掉进河里立马就能冻僵。”

我无法确定冻僵的是尸体,还是福尔摩斯消瘦的脸,虽然我觉得他那张脸即使僵着也很好看。我们坐着马车回贝克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而奔波了大半天,我都没有感到饿,这时却突然又累又饿。

“华生,哈德森太太会准备好大餐等着的。”福尔摩斯说,而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我想我是否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他的情绪。

于是我开玩笑似的说:“尸体好看吗?”然后我就发现这是世界上最拙劣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