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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贴着口子往下看,黑漆漆泛着油光的井水,波光一漾一漾的。

她低低唤着:“婆婆,婆婆……”

井底的水开始翻泡,先露出来的是头顶,若是井底的光再亮些,可以清楚看到,梳的是垂髻。

那宫女有点心慌,赶紧后退了两步,再定神看时,破口处两颗绿莹莹的眼珠子,随着眼皮的眨动明灭。

“婆婆……”那宫女咽了口口水,小声而快速,“方才,太后宫里的银朱,拿了你的画像让人认,说是帮一位姑娘找丢了的簪子。”

“看清了?”那声音喑哑的很。

那宫女愣了一下,赶紧点头:“看清了,那画儿画的跟真的似的,我只瞥一眼,就认得是婆婆。”

“银朱有没有说那姑娘是谁?”

“昨儿才进宫的,说是家里头对太后有恩,太后很拿眼看她,所以上下都陪着小心。”

里头半晌没动静,再然后,从那寸许见方的破口处,伸出一只鸟爪样乌黑干瘦的手来,长长的藏着污垢的蜷曲指甲,食指和拇指指尖,拈了一根细小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