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些指望着忠顺亲王再次成就好事的人家就彻底绝望了。

当夜,月光皎洁,照着一片缟素的宁国府,因主人的心情不大好,宁国府正院——宁德堂中气氛分外的低沉。丫头婆子们一水儿在廊下站着,分明满院子的人,却连半分咳嗽声都没有,甚至连呼吸声都是刻意压低的。

由仪手中牵着穿着一身素白的贾蓉,被一名衣着整洁的老嬷嬷引着匆匆入内,那老嬷嬷停在正堂阶下,对着由仪一福身,态度极尽恭敬:“老爷的吩咐,让您和蓉哥儿到了就直接进去吧。”

“有劳嬷嬷了。”

这老嬷嬷是贾敬夫人的陪嫁,这些年一直在宁德堂中办差,能让她亲自出动,想来也是要紧事。

原本贾敬素日只在宁德堂正房旁的耳房中作息,东西两方各自打通,一处白日起坐,一处晚间歇憩,正堂只做待客只用,且得是有身份、有排面的客。

今日贾敬在此见由仪和贾蓉,可见是大事了。

由仪心中已有些猜测,但却也没下定论,只是牵着贾蓉肉乎乎的小手慢慢往里走着,神色肃穆冷凝。

“来啦。”贾敬正坐在案前写着什么东西,听了声音也没抬头,道:“坐吧。”

由仪便牵着贾蓉在一旁的紫檀圈椅上落座,垂头不语。

贾蓉跟着由仪混了这些日子,因由仪待他不像寻常人待小孩儿,反而有时翻着书或是理事就随口告诉他些典故道理,故而他也知道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