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唤了碧叶,吩咐道:“你留下,看着蓉儿。”

要说贾蔷的身份也算是宁府的正派玄孙,嫡亲的曾祖父是贾代化,其父更是贾敬唯一的兄弟,可惜生父嗜赌如命,败坏了不少家产,幸而早逝,也给母子俩留了些产业。但他母亲也不是个会经营家业的,当年分府出去分得的东西虽被他父亲败坏的差不多了,但剩下的只怕孤儿寡母也保不住,故而只能搬回了宁府后街上。其母又将店铺一类都换成了田地,租赁出去让人耕种,每年有些固定的收入。

于是母子俩带着几个丫头婆子过日子,虽不算清贫,却也算不上十分富裕。

但那小院儿也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几棵玫瑰树上鲜花怒放着,院中绿草茵茵,也添了些鲜艳的色彩。

只是此时院子里的气氛也分外低沉,几个丫头婆子伏在廊下低声哭泣了,屋子里有气无力的女声仿佛在轻声叮嘱着什么。

由仪慢步入内,见到的就是如此情状。

那女人是个极温婉柔美的女人,一声温柔顺从、三从四德,由仪见过的次数也不多,就新婚之后与贾珍去世,都是寥寥几语的交流,只记得是个极沉默寡言的女人。

许是早早丧夫、独自抚养幼子长大的缘故,她看起来有些超出年龄的沧桑,却并不影响容颜的美丽。

见由仪来了,她轻轻笑了笑,将一只楠木盒双手递给了由仪,道:“妾身知道夫人要接蔷儿过府内教养,这些便是家中残余的财资了,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由仪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道:“我不缺这个。”

那女人笑了笑,一面放下了那盒子,抬手轻轻抚了抚贾蔷热乎乎的小脑袋,对着由仪道:“那就由您替蔷儿收着吧,妾身去后丧仪所用银钱皆从那边的匣子里出。”

她抬手指了指妆台,勾了一抹无力的笑容出来:“其余银钱首饰,便由您做主,散给那些侍奉的人吧,毕竟侍奉了我一场,遣散费也算作给她们安家的财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