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一愣,然后嘴角猛地抽搐两下:“您这话说的好生……”

“不要脸?”由仪挑眉看他,一面抬手给他续了一碗茶,轻笑道:“熟了你会发现他比我还不要脸。”

说着摆了摆手,叹道:“时候不早了,我累了,你回去吧。也早些睡,明儿一早给你祖父请安,和他说这件事。咱们家这情况,你的事情我是做不得住的。”

贾兰闻言应声答应了,起身对着由仪行了一礼,退下了。

“主子。”碧月上前对着由仪一欠身,道:“庄先生那边……”

“不管他,随他乐意。”想到原身和那位庄徽庄先生的情情怨怨,由仪摇了摇头,随意往身后的引枕上靠了靠,道:“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堂堂山东庄氏嫡支公子,潇潇洒洒地退出家族说要做个闲散人,谁信啊。”

碧月抿了抿唇,垂头半晌,忽然道:“其实当年……”

“没什么当年。”由仪垂头看着腕上那一串沉香串珠,神情冷然:“他是山东庄氏嫡公子,如今出了家族也是当今皇后亲弟,我呢?前朝皇室血脉延续,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扬了扬脸,道:“开箱笼,将那只荷包取出来。”

碧月抿着唇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应了:“是。”

她出去半晌,回来时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个看起来颇为简朴的小木盒子,外表看来也没个繁琐的金玉装饰,普普通通的。但凡是有些眼色的,便知道那匣子是极为难得的沉香木整根抠出来的,仔细嗅一嗅还有淡淡的香气,打开还能见到盒盖内部镶嵌的一圈儿墨翡,单这一个匣子,价值连城。

所谓内秀,无外乎如此。

由仪伸手从里头取了个淡青色的小荷包出来,那荷包的质地特殊,烛光下隐约间霞光闪耀,若在日头底下更是好看,此时上头还用月白丝线勾勒了一簇玉兰,于繁华中更显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