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贵女最终也挽发起兵反了朝廷。

终究一个玄衣冕旒丹陛称了朕,一手掌乾坤;一个素手执陶碗饮了孟婆汤,那战时靴履仍然变成了木屐,只是这回再没有姑娘会在听到那清脆声响后回头看他,对他嫣然一笑。

一下下踩在奈河桥上,从此再没见过那爱歪在他怀里,一手随意勾着琴弦,还要玩着他纤长手指的姑娘。

那姑娘已让绣着日月山河的长长衣摆抚过了层层石阶,给宋氏带来无上的荣光,也为这天下带来近百年的安定。

只是从此,也再没见过说要十里红妆娶她入门的陆家郎君,淡青颜色代替了当年娇艳的鹅黄,从此,她活成了他的模样。

“公子,那姑娘,你等不来了。她已丹陛称朕成了万人之上、世间之尊,日后仙逝也不会来我们这个地方,九天之上紫微宫自然有她的归宿,您就喝了汤,走吧。如今去,还能投个好胎。若再耽搁下去,只怕得先下去走一遭了。”

“我……知道了。”无数的哀伤最终化为轻轻一声叹息。

留影石上的画面极为清晰,男子煞白的面色一下仿佛印进了人的心里。

一颗心脏涩涩的疼,那是从来最苦的一回。

之后的无数年月中,再没有一回,比那次更疼。

一声紧促的喘息,守夜的云心连忙掌了灯打帘子进来,问由仪道:“主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由仪抬手揉了揉眉心,顺着云心的力道靠在摞起来的软枕上,徐徐吐出一口长气,道:“给我倒口水来,不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