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仪轻轻挑眉,问:“这是什么好东西?”说着抬手接过盒子,欣然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却原来是一支白玉芙蓉钗。

那芙蓉花上另有氤氲出的粉色来,玉质如何细腻不谈,只雕工便是不俗,怕这一只钗就够贾兰一二年的零花钱了。

由仪挑眉轻笑:“你这是把私房钱掏空了吗?”

贾兰讨好笑道:“你就说您喜不喜欢吧。”

“自然是喜欢的。”由仪随手往发髻上一插,转头对着碧月挑眉轻笑:“好看吗?”一双清澈眼眸水光潋滟,不同于往日的深不见底和冷漠凌冽,反而含着无限的勾人魅惑。

碧月脸一红,然后无奈道:“奴婢给您取一面镜子来。”

说着,入内室取了一面巴掌大的西洋镜来,背面是纯银掐丝錾花嵌明珠的,珠子倒不大,难得光泽莹润,清雅好看。

由仪取来揽镜自照,又转头笑问贾兰:“怎样?”

“美极了。”贾兰连连点头,轻声喃喃道:“师傅的眼光果然不错。”

由仪闻声轻轻挑眉,忽然伸手将钗子取了下来递给身旁的碧月,一面嘱咐她收好,一面正色看向贾兰:“我不论你在想什么,我与他,此生无缘,来生不见。”

“母亲。”贾兰挥退了侍女走到由仪身边,蹲身对她认真道:“您真的不打算再找一人相伴余生吗?”

又略显激动地道:“如果您惧怕府中人言,儿早晚会带您搬出去。何况荣府已是日暮西山,届时官场之上凭本事立足,只要儿子够□,又怎会有人议论你呢?”

由仪轻嗤一声:“你以为我是畏惧人言?”她一甩衣袖缓缓理了理鬓发,正色看向贾兰:“于我而言,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师傅,都已是往日云烟,如今这府里能留住我,只是因为你而已。我不想知道你师傅是如何告诉你我们两个之间的往事,我也不想知道你心里对着如何评价,但我要告诉你,我们两个之间所有的一切远远不是简单的言语所能够叙述的。我的身体里流着曾经伤害他亲人的血,他祖上的荣耀也有在伤害了我的亲人后得到的。我们两个早已入了局,身为局中人,最好的结果就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