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是由仪的邻居,今年也五十了,去年没了儿媳,她儿子这些日子在港口搬沙袋做苦力,她就一个人在家带着孙儿,平日里为人宽厚性子温和,是个极令人喜欢的老太太。

由仪仔细给那孩子检查了一番,一面拧眉问赵大娘:“这孩子今儿早晨可吃东西了?”

赵大娘愣住了:“这……这一大早的,我还没来得及做饭,哪里能吃东西呢?”

床上躺着的小孩子扯了扯由仪的袖子,低声道:“秦姐姐,我、我半夜起来吃了一块糕。”

由仪了然,又问:“那糕是什么时候的?”

小孩子一手捂着肚子,疼的脸色煞白,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是……是上回爹爹回来给我带的糕。”

“这就是了。”由仪拈针过来快速在小孩子身上取了两个穴位,等那孩子反应过来要挣扎的时候,已经被赵大娘死死按住了。

赵大娘一面按着小孙儿,一面泪眼婆娑地道:“你这孩子,家里是少了你一口吃的不成!便是夜里饿醒了,我灶上也有馒头,怎么就去吃那放了将近一旬的糕点了?你是真不让我省心。”

她说着抬手要打,看着孙儿面色煞白的样子也不忍心,只能恨恨地道:“等你爹回来的!这回他要打你,我定然不拦!”

由仪摇了摇头,起身出了这用屏风隔出来的小小房间,出去在药柜中取了一个小瓶,从中倒了四粒药来用油纸包着给了赵大娘。她叮嘱道:“这药饭前吃,一次两粒,一天的量,等脏东西排出来就好了。”

又道:“今儿就给他吃些汤汤水水儿的,馒头包子或是荤的、油大的可定然不行。”

说着又点了点那小娃子的头,笑眯眯道:“也算给你清清肠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