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仪翻了个白眼儿:“这就是个大麻烦。”

说着,她示意季言蹊将凌王拎了起来,抬步刚要往外走,忽然想起灶台上的火没关,于是将侍卫也交给了季言蹊,道:“我去把火熄灭。”

可怜的季言蹊就这样一手拎一个壮年男子,站在那里看着自家媳妇轻轻松松地转身离去,不多时又轻轻松松地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个自制的蒙面布巾和两把油纸伞。由仪自己戴上一个,给季言蹊戴上一个,然后轻轻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在季言蹊愣怔的空隙中将随手拎过侍卫,将一把伞塞给季言蹊,然后自己撑开另一把,悠悠然地走在他的前面。

季言蹊小脸一红,在那站了一会,看着由仪拎着那侍卫已经走远了,方才忙忙拎着凌王跟上。虽说凌王身为皇室亲王,身份特殊,但你不能希望一个曾经在刀尖上舔血的江湖剑客对于皇室宗亲有什么特殊的尊敬。

就这样,可怜的凌王殿下在昏迷中,被人拎着,吹着凌冽入骨的寒风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程。

县衙里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脸上蒙着布巾,手上捧着的或是各样文书,或是各种表单,花样百出,但是都和疫情有关。闻豫就在正堂处理公务,见由仪和季言蹊拎着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来了就是一惊,问道:“季大夫你这是你什么意思?”

由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侍卫尸体往上提了提,又用空出来的那一只手掏出了一块玉佩递给闻豫。

闻豫是有些严厉的,拿到手上一看就愣住了,眼神在那个侍卫的尸体上纠结半晌,最后落到了季言蹊拎着的那个青衣男子上。

他忙亲自上前将凌王接过,但即便作为一个六艺俱全的世家公子,多日不眠不休的办公也让他虚透了,此时那一百多斤的重量更是要命了。

他一个趔趄后努力稳住身子,命衙役过来将凌王带下去歇息,又试探性地对由仪问道:“不知季大夫您是……”

由仪摆了摆手:“早起他的侍卫在门口敲门。”说着,她提了提手中那具尸体:“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