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轻轻一笑,眉目温柔:“日子还长,都在一处地方,自然时常相见。”

她一面将菜搂到盘子中,一面转头看向由仪,又仿佛在看由仪身后的天高云淡:“从前随着行舟四方远走的时候,我就最盼着有一日与他寻一处清静地方留下,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三五好友,一壶清茶,两盏淡酒。如今心愿得偿,我还有什么不欢喜的呢?”

她闭了闭眼,压住了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极欢喜,我极欢喜。”

一时的鸦雀无声,二人都闭口不言,厨房的方寸之地只能听到浅浅的风声。

“你回去吧,在这儿也帮不上我什么了。”郑夫人压下心头的万般情绪,对由仪扯了一抹笑意出来:“他们三个不是比试着呢吗?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三个人竟然也能玩起来。”

由仪见她如此,索性便道:“我抓一把桂花回去,煮些桂花茶喝。”

“好,好。”郑夫人连连点头,回过身去继续操持饭食。

下午吃了一顿,郑夫人操持了一桌极丰盛的饭食,又温了青梅、桂花两样酒,对三人含笑道:“不是不许你们喝酒,但这大年里的日子,是要抻呦着喝的,你们这一遭醉了,难不成留我和弟妹两个守岁吗?”

季言蹊闻言含笑:“嫂子的话有理,如此就好。您快坐下吧,这一桌子的菜都亏了嫂子了。”

郑则摆了摆手,牌桌上春风得意,和沐轻云喝了两杯,此时已经有些飘了:“这算什么,等明年,咱们按宫宴的规格置办!”

季言蹊笑笑不语,沐轻云哈哈大笑,一掌拍在郑则肩上:“哥啊,您今儿这一醉,回去怕是连书房的软榻都挨不上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