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忙忙答应,连额上的冷汗都来不及擦,就抱着账册匆匆离去了。

朱颜给由仪换了一碗热茶,看着男子的背影拧着眉恨恨道:“这一回就这样饶了他们了?也太便宜他们些。”

由仪轻轻笑了笑,慢慢呷着茶水,没开口。一旁的岁云理了理手中杂乱如麻的丝线,慢条斯理地与朱颜道:“这事儿咱们主子自有主张。这种人,逼急了怕他狗急跳墙鱼死网破,没见围猎还要留个口子呢,大不了日后冷了不再用就是。”

朱颜也知道她说得有理,无奈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服,“我就是看不得他们占了便宜还一副受多大委屈的样子。”

“她这丫头就是个爆炭脾气,别理她。”由仪笑吟吟道,又吩咐:“唤碧鸢来跳一支舞吧,再让柔音弹琵琶,今儿飘着雪,我料想琵琶声伴着舞蹈定然好听、好看。”

岁云笑眯眯答应了:“唉,奴婢这就去安排。”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剔透莹润的月光杯盛着殷红的酒液,由仪端起在眼前细看,忽然轻笑,以一种闲散而富有情感的语调慢慢吟诵着。

柔音抿唇含羞一笑,手下动作倒是半分不乱。

再看向翩翩起舞的碧鸢,由仪吟吟笑着打趣道:“舞姿翩迁,身姿曼妙。若非当年被我强抢回府,碧鸢此时该已名扬天下了吧?”

碧鸢于是停下舞步对着由仪盈盈作礼:“能常侍郡主身侧,是碧鸢之幸。”

然后一甩绣,脚步是一贯的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