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忙道:“宽裕,宽裕,您一个月给老奴十两银子,银耳阿胶一类的东西都是另算的,咱们的日用花销不大,十两都是足足够的了。”

说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咬牙切齿却又含着心疼地道:“若不是那天杀的甄家,您这样尊贵的身份,哪里需要为这金钱之事忧心。”

由仪略笑了笑,饮了半碗银耳羹,安抚徐嬷嬷道:“这没什么,我总要关心关心才是。不然哪日咱们揭不开锅了,我也不知道不是?”

又道:“我预备明年开春北上走走,嬷嬷您看,您是跟着我,还是带着云初在金陵城安置下来,买一处小院子,过两年云初大了,终身大事总得有个着落。”

徐嬷嬷听了,愣住了,思索半晌,苦笑一声,无奈道:“老奴年迈,想来即便跟随您外出游历,也不过是您的拖累吧?”

由仪笑了笑,道:“我一个人,总归更恣意些。若是嬷嬷带着云初跟着,我还要顾忌你们两个。”

又道:“我已在金陵城中看定了一处宅子,院子不大,嬷嬷带着云初住尽管够了。又在衙门附近,也安全,前头连这个铺面,嬷嬷做点心的手艺好,开个铺子也不错——嬷嬷总要为云初想着,她到底还是要嫁人的。您和云初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我东奔西走,总要有个安稳着落。”

徐嬷嬷听了,神情微怔,半晌后轻轻一叹,道:“嬷嬷老了,成了姑娘的拖累了。”

又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们母女俩就在金陵住着,等什么时候,姑娘回来了,咱们也有再相见的一日。”

由仪笑了笑,又道:“宅子我已经定下来了,改天择个黄道吉日,嬷嬷带着云初搬过去吧。我另外给嬷嬷留二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无论是您和云初的生活,还是日后云初置办嫁妆,都是足够的了。”

“尽够了,尽够了。”徐嬷嬷抿唇哭着,道:“您实在不必为老奴和云初操心太多,日后您独自在外行走,一人无依无靠的,还需万分珍重才是。您若出了什么事,老奴便是在九泉之下也实在无颜面对老爷、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