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先帝封了这位贵女为县主,又赐了这一座道观,使她成了女冠。

家族那边自然没有不乐意的,她父母刚刚去世,让她替六公主出家,除了要卖皇家面子损失一份本该属于甄家的家产以外,既在皇帝面前显了忠心,又给家族添了分量,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又有谁问过这位县主的意思?从来没有,但至少这样,她能够保住父母留下的东西,而不是被归为甄氏主家,自己成为受甄家夫人恩惠养在家里的亲戚女孩儿。

她本该是能和本支嫡女一较高下的尊贵身份。

其中种种无奈不可言语形容,至少如今,当年的姐姐妹妹们困于内宅面目大变,她倒是靠着多年养颐修心,面容仍如二十岁上下的样子,气度更加出尘。

当年徐父徐母本来打算将由仪送到一位与徐父颇有交情的高僧大能那边的,到时候再由那位大能托给他的旧交,让由仪有个安稳地方落脚,从此吃斋念佛,也有人庇护。

无奈由仪死活不做姑子,徐母无奈,这才想到了这位因为家族政见原因许多年没有来往的闺中密友。

最后由仪就被送到了这边,本来观主是打算收徒的,但由仪对这种事情不得不在意,最后徒也没收成,只在观中寻了一处院子给主仆三人住,偶有照拂,没让主仆三人也被人算计,沦落到当年徐家父母的地步。

外头也瞒的好好的,寻常人也不知道到如今这位在金陵颇有名气的清怡道长的身世。

此时见由仪来了,她抬手斟了一钟茶,眉眼间蕴含着几分复杂:“如此,你总算得偿所愿了。”

由仪在一旁跪坐下,闻言轻笑道:“此非我所愿,为天命也。”

“也好。”这位甄家出身的县主嗤笑一声:“这也算报应了吧,你是把我当年想做却没做的事情做的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