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里他辗转难眠。无规矩不成方圆,阿玛治军,令出如山,额娘治家也是如此。他从小长大,当然知道这宅院中的规矩有多大,他又打算作出一番事业,当然对自己的约束更多人,但在房中,他还是希望可以轻松一些。想起以前宠爱的丫头,一被他宠爱就得意忘形,行事愈礼,再看看雁姬,他叹气,这才是真正的大家女儿。满腔的失落一扫而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乍闻雁姬在帐外唤他,努达海立刻翻身坐起掀开床帐,见雁姬领着丫头仆妇跪拜在那里,想到这是他的新妇不由得一阵耳热,连忙叫起。

雁姬不慌不忙,使唤小丫头捧着盆拿着手巾,大丫头服侍努达海起身穿衣挽鞋。她站在一旁束手而立,只看不动手。

古嬷嬷忍不住,上前小心戳戳雁姬道:“福晋,服侍大爷……是应份的。”

雁姬不动声色,扔回去一句:“嬷嬷乏了就回去歇吧,我自有计较。”

古嬷嬷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退后一步再也不敢出声。

努达海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丫头服侍他本是应该的,福晋尊贵哪用得着亲自动手?

收拾停当天还未亮,雁姬服侍额娘十几年,知道额娘起得早,也不管努达海掩着口不停的打哈欠,一行人向猗兰院行去。

老福晋身旁的莽嬷嬷一见努达海带着雁姬来请空,虽然吃惊他们来得这么早,但想是新妇谨慎,立刻对雁姬有了好印象。

老福晋如今不过四十许,因努达海的阿玛是武将,有早上练功的习惯,连带她也习惯的早起。正准备吩咐嬷嬷去传话给新人早上不必急着来请安,就听说努达海和雁姬已经等在门前了。

她惊喜的说:“这么早?”

嬷嬷凑趣道:“是啊,这都是大爷和福晋的孝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