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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越迷津也侧过身来,两人的眼睛都已习惯黑暗,在夜幕之中,依稀能看清对方的面部轮廓。

秋濯雪凝视着他:“若说我是世上最爱管闲事的人,他就是这世上最厌倦风波的人。他自幼颠沛流离,见惯父亲为恩仇厮杀不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从江湖里抽身,到塞外去安生过日子,彻底远离是非。”

越迷津不太明白:“塞外,那实在很远,你每年还要去为风满楼送药,只怕很难见面,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

秋濯雪的话说得很慢:“是啊,我起初也不明白,劝他留在江南,隐居山水,同样是闲云野鹤的日子,何必远离故土去往塞外。他只说中原武林若不退个彻底,迟早麻烦会跑到家门口来,倒宁愿去塞外放马牧羊。”

“其实我后来已想清楚了,他有些鲜卑特征,白肤黄发,小时不知道受了多少指点,因此他虽对鲜卑没什么感情,对中原却也一样。”秋濯雪道,“他那样说,只是不想让我伤心。”

异类。

越迷津明白这种感觉,他是老道士捡来的弃婴,无父无母,山脚村子里的孩子各个都有爹有娘,老道士带着他去买东西时,那些孩子们也曾好奇地问过他:“你为什么没有爹爹妈妈呢?他们为什么不要你了?”

他不知道原因,却在那一瞬间明白,自己与这些孩子们看起来相同,实则却大大不同。

“如此看来,他退隐的决心确实很坚定。”越迷津也有些困惑了,“你与他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有什么异常吗?”

秋濯雪摇摇头:“没有。”

四年前,伏六孤了结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笔血债,来与秋濯雪告别,他得知越迷津的事后,又陪秋濯雪喝了三天三夜的酒,才动身离开。

他走的时候,一点异常都没有。

这就是秋濯雪最料想不到的地方,两人相识多年,只要当时伏六孤有一点异常,都绝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