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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六孤站在藜芦面前,忽然伸出手去,提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知道自己一死,是再没有办法见着他了,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出来,却最终只轻轻道:“我们好歹相熟几年,你不要用金丝,也别用毒,亲手来杀我,倒也显得我不同一些。”

用这双救人的手,来亲自感受我的死亡,让它仔仔细细地烙印在你的记忆里。

这点不同,也许会让你记得更深一点,更久一点。

藜芦慢慢道:“我本就要这样做。”

“是么……是么……”伏六孤轻声地重复了两次,“那好极了,咱们俩倒是难得想到一块儿去。”

他是个极洒脱的汉子,自己也不过还恩而已,就绝不再恳求藜芦放过秋濯雪二人,以免自取其辱。

藜芦没再说话。

秋濯雪虽因悲痛而魂不守舍,但他身处异地,内力又失,如何敢丧失警觉,因此很快就注意到了藜芦的异样,他一下子直起身来,紧抿着唇,仔细凝视藜芦。

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种直觉曾经救过他许多次,秋濯雪希望这次也能救下伏六孤。

只需要五息。

藜芦看着伏六孤的眼睛,他一直都看得懂里面的东西,然而那又如何——

一旦特殊不足够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特殊,就谈不上特殊。

那只不过是一种再寻常不过的欲/望,还不足以发酵成一种独一无二的感情,情跟欲同源生存,开花结果后却截然不同。

伏六孤是个重情之人,而不是重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