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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是熟悉之人, 秋濯雪颇是松懈,脑子又沉重得厉害, 只想着明日起来再问, 正要深深睡去时, 忽见越迷津低垂下头, 触上一瓣花。

越兄怎么这样好雅兴, 半夜起来吃花么?

秋濯雪身体绵软,如坠梦中, 又能迷迷糊糊之中感到越迷津坐在窗边,端详自己的面容,许多话含在舌尖处,只消一用力,就能轻轻吐出来,偏此刻舌软力乏,于是轻轻“唔”了一声。

越迷津什么都没做,见他如此拙力,也不施以援手,好似坐下来的非是一个凡胎□□活跳跳的人,而是一具泥胎木塑未造成的金身。

紧接着秋濯雪就觉得唇上一凉,似是贴上来什么,夜露润湿双唇,鼻下花香幽幽,原来也是一瓣花。

他下意识启唇,柔弱的花瓣被津液打得微湿,舌尖轻触,白齿咬住,尝到一点再微薄不过的苦意,还有一人颤抖难安的指尖。

醉梦幽芳,只这一点苦意,足以助此刻的秋濯雪好眠,他深深的,沉沉地坠入梦中,如酒醺酣睡,两颊生晕。

待到再醒来时,日头已高。

秋濯雪醒来时,已将半梦半醒之间的事尽数消忘,只隐隐约约记得梦中日头正高,春日午后的绢屏影影绰绰地印上花影,幽影暗生,却不知庭中款摆着哪株姝色,他越望,越是难以分明。

他享受了一会儿梦的余韵,忽然望见越迷津正闭着眼睛在竹榻上打坐,犹如入定一般,床孤枕冷,未见半点痕迹,显然不是才起身。

“莫非昨夜秋某睡相不佳,惊扰越兄了吗?”秋濯雪起身来玩笑道。

竹屋的客房并不多,他们两人也都不是奢靡享乐之人,一直将就着这张小小的竹床。

越迷津并没有理会他的笑语,只是缓缓睁开眼睛,冷淡道:“你昨日睡得不太安稳,我取了一朵醉梦花让你吃。”

醉梦一朵不成毒,可是睡梦初醒去取醉梦花,必然要吃解药,难怪越迷津一宿未眠,在榻上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