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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冽听了一节就问:“这是你最新写的情歌吗?”

“嗯?你怎么猜出来的?”

“直觉,”江冽说,“你写的情歌,总是能让我想起夏天。”

更准确一点,是夏天放学后的傍晚,橙黄的霞光铺了漫天,少年的江冽跟在千夜身后,看他无所事事地踩着别人家院子围栏的投影,一格一格跳过去。

十九岁的千夜看起来还是很不正经,衣服也没有好好穿,嫌热就解开三颗纽扣,风灌进他的衣服里,吹起衣角,又卷着他身上的气息朝江冽而来。

那是让他怦然心动的夏天。

千夜跳了几步,转过头,看到他还在后面站着不动,于是笑着催促:“江冽,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快过来啊。”

江冽最喜欢他的情歌,每次听到他柔软的声音,江冽都会恍惚有种错觉,仿佛他是在回应自己藏起来的隐秘心事。

“我要把它放进我的新专辑里,”千夜提起音乐就会很骄傲,在他的领域里,他有着绝对的信心,“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它。”

江冽专注地看着他:“我也相信。”

榕江集团的内斗短短几周就发展到声势浩大的地步,不甘落败的江家人抓紧一切可以用来添筹加码的东西,甚至用出舆论攻势,在互联网闹得沸反盈天。

江家人摆出受害者的姿态,痛斥江冽对待血缘亲人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绝口不提他们曾经是怎样当那个男人卑劣的同谋,将一个女人一步步逼迫进自杀的境地。

后代不孝是最容易激起大众反感的事情,尤其是这种掌控庞大集团的人生赢家,人人都披上正义的外衣,慷慨激昂地斥责江冽的无情无义不忠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