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解别汀半夜总会惊醒,怕木扬想不开在手术前溜了……

梦里也总是看到一些令人不适的画面,解别汀只有睁开眼看看木扬,覆着他温热的体温,心里才能平静些。

陪护床他让给了老四,单人病房的病床很大,容纳他和木扬两个人问题不大。

主要是木扬已经习惯了跟解别汀一起睡,抱着他心里能踏实一点。

“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吃东西了,然后你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开始排大便。”

木扬呆滞了一秒,问了个很蠢的问题:“……怎么排?”

护士:“灌/肠。”

木扬虚虚地问:“……谁来灌?”

护士耐心解答:“我。”

“…………”

木扬有些窒息,他求助地看向解别汀,偏偏后者还在门口跟谭珏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谭珏瞄了床上的木扬一眼,压低声音:“张制昨天出来的,跑了一晚上,今天还是被我们找到了……汤爵在你妈妈之前确实还有一任,老家从小订下的娃娃亲,那女人死了十几年了。”

不用多说,自然又是一个听了人人喊打的恶心故事。

更遑论这不是故事,是别人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人生事故。

她死的那年才二十五岁,正是解别汀出生那年。

而她为汤爵生下的那个孩子才堪堪七岁。

不过女人也傻得可怜,被汤爵欺瞒着玩/弄了,又未婚先孕生下一个孩子,不仅受尽亲朋好友的议论,还独自等待着汤爵回来,听信了汤爵一己之言以为这个男人真的会负责任。

儿子七岁、解别汀出生那年,她跳进老家的大水瀑里自杀了。

汤爵和她的儿子名为汤南升,年仅七岁,失去了母亲,父亲不管,家里亲戚都看不上他,小镇就那么大,因母亲留下的风言风语足以毁掉一个孩子的童年。

“张制是他初中同学,说汤南升上学的时候脑子特别灵光,就是性格不好。”

谭珏微叹:“上高中亲戚家就不肯给钱了,没办法只能出去干活,前几年在工地干活出了意外断了一条腿,那以后整个人就变了。”

指望解别汀对此共情是不太可能,他只抓住了重点:“前几年?”

谭珏点头:“汤爵出狱那年,也是你拿影帝首奖那年。”

解别汀眸色微动:“人在哪?”

谭珏皱着眉:“还没找到,张制也不清楚,他们平时联系很少。”

主要靠钱维系,所以当谭珏给出了更多的钱后,张制毫不犹豫地就把人出卖了。

毕竟汤南升这种阴鸷疯子一样的性格,谁敢和他有深交情?

解别汀淡道:“交给警察吧,事关毒/品,警方不会耽误。”

他转过身,和护士擦肩而过,来到木扬面前问:“怎么了?”

木扬看看还没走的谭珏,憋了半天拉下解别汀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护士说等会得……得灌个肠。”

灌/肠两字说得艰难,木扬耳根都憋红了。

解别汀嗯了声,显然早就知道流程:“没事,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