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倒不是指望你出去镀金回来好找工作什么的,就是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趁年轻时候多出去看看,玩玩,总归有好处,”祝君兰说,“你要是想出去,妈想尽一切办法把你送出去,你要是不想,就留在妈身边,妈也高兴。”

谢云书看他妈神色那么认真,也很仔细地考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暂时不想。”

未来的二十年在华国,谢云书有的是展示自己的空间,至于国门,他又不是没出过。

“行吧,反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妈,”谢云书帮他妈一块叠衣服,“你真的要开公司啊?”

“那当然,妈不是把产品和商标都给你看了,怎么,你觉得不好啊?”

“没有,我觉得你这条路走得是对的,服装本来也是咱们海滨的支柱产业,不管是原材料还是销路都不用愁,但要开公司,有好多事项还得注意,”谢云书就是进来给他妈上课的,“公司场地、员工、财务、税务,每一个环节都得……”

“等等等等,”祝君兰翻出个记事本和圆珠笔来,“你说慢点,妈记一记。”

谢云书笑了。

“笑什么!”祝君兰嗔怪地拍了下他的手臂,“妈确实没什么文化,很多东西都不懂,但是做生意嘛,最重要的是产品款式和质量,至于其他东西,妈慢慢学……”

谢云书比了个大拇指:“妈您说得太对了,做生意就是要有魄力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妈!”这句话都快成祝君兰口头禅了。

母子俩就开公司的各个流程讨论了好一会,谢云书提出了许多建议,祝君兰欣慰地说:“还是我儿子聪明,书没白读。”

这些可不是光读书就能学来的,谢云书仰仗的是他前世十多年乔园集团总经理特别助理的经验。

正事说完了,末了时谢云书问:“妈,你真要我爸去找爷爷和大伯要厂房啊?”

祝君兰瞪着谢云书看:“你舍不得你老子啊?”

“我就是觉得,”谢云书笑说,“以我爸那个性子,到时候肯定要被大伯母一通欺负。”

“哼!”祝君兰抿着嘴,竟是有点幸灾乐祸地在笑,“你爸成天说我是母夜叉,说他是看在你的份上不跟我斗,有本事他去斗赢杜晓萍!他要是能撺掇你大伯跟杜晓萍立马离婚,我算他大功一件!”

谢云书也乐不可支。

我妈夺笋呐!

但是我喜欢。

其实按照谢云书的性子,他对那厂房并不感兴趣,这辈子要多少钱他都有办法去挣,但是对于他大伯母杜晓萍,他也很是意难平。

谢家的厂房位于骡子桥,骡子桥在几年后会开发成科技产业园,上辈子拆迁令下来的时候谢家人都高兴疯了,可直到拆迁办的人上门,他们才知道厂房早已被谢大过户,只写了杜晓萍一人的名字。

原来谢大在火灾中受了伤,杜晓萍总是以离婚相要挟,谢大怕自己真的没老婆了,就背着所有人把厂房过了户。

谁知杜晓萍前脚拿到拆迁款,后脚就带着钱跑了。

谢云书没想到他妈无意中走了一步奇招。

杜晓萍到底能不能跟他大伯过下去不要紧,重要的是厂房绝不能落到那个心狠的女人手里。

……

第二天一早,谢云书跟着谢祖望坐车回乡下,本来他爸没想带上他,大伯母杜晓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太了解了,但谢云书必须得去给他爸帮场子。

谢云书的老家盛产一种叫荸荠的作物,荸荠苗种在水田里,夏风吹过,犹如绿色的海浪起伏。

谢云书跟着他爸穿过田垄时一眼就看到田间有个戴着草帽的娇小身影非常熟悉,他远远的就放开嗓门:“奶奶!”

谢奶奶抬起头,喜出望外:“小书啊!”

“奶奶!”谢云书跑过去,“你怎么一个人在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