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小子不挑食,什么都吃!一顿饭能吃三大碗!”谢祖望往习海英后面看去,“小文小武最近也壮实了不少啊!”

“谢二叔。”习海英年过四十不结婚,没孩子,只有一对侄子叫习文习武,也是谢祖望看着长大的,他俩一个十九,一个二十一。

谢云书笑着喊:“文哥,武哥。”

“啊,小书好久不见。”习文习武跟着点了下头。

他们跟谢云书虽然算一块长大的,但关系也就一般,谢云书从小就是村里的乖孩子好学生,是他们爹妈揍他们时喜欢举例子的对象。

习文习武初中都没读完就在外面混,跟谢云书早玩不到一块去了。

习海英混得比较开,三教九流上结识不少人,谢祖望更是有心显摆,这个开业仪式被搞得盛大而隆重,宾客就有上百人,特地请了专门的礼仪公司来操办。

谢云书和习文习武大清早就到这里,都是来帮忙的。

礼仪公司的负责人姓庄,谢云书负责跟他对接流程。

“我们按照名单一共准备了三辆车,”小庄拿着宾客的名单册,往车行前的空地上指了指,让谢云书看那几辆特意喷绘了“庆祝海望车行盛大开业”字样的中巴车,说,“九点后车队会轮次出发,到车站把客人都接过来,等人到齐了我们先带大家参观车行以及周边环境,还有昨晚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加一个抽奖环节,抽奖箱也做好了,十一点整开始剪彩,放鞭炮……”

小庄从手里的一堆材料中抽出张油彩纸,递给谢云书:“这是按你的要求打出来的奖品目录。”

习文从旁边路过,好奇探头,一眼就看到目录上头的第一行字是——“特等奖,神秘嘉年华大礼包一份。”

习文好奇:“这神秘大礼包是什么?”

小庄脸皮抽动,他默默瞅了眼谢云书,识趣地没搭话。

小庄主持过不少大小活动,还是头一回碰到有雇主设计出这么奇葩的奖品,这哪里是待客,分明是恶整仇人。

不过出钱人是老板,他们做活的只管听吩咐。

“到底是什么啊?”习文追着问。

谢云书敷衍道:“既然是神秘礼包,当然只有中的人才知道了。”

“那这奖怎么开?”习文兴致勃勃,“我能参加吗?”

小庄说:“当然能,你选个号牌,到时候习老板和谢老板会每人摸一个号码,跟谁的号码对上了就可以领相应的礼品。”

习文一下子连抓了好几个号牌塞口袋里,完了觉得不够,毕竟头奖概率那么低,号牌拿越多才越容易中,于是他又抓了一大把:“我给小武也领几张!”

小庄呵呵干笑:“您悠着点,这小奖怡情,大奖……大奖说不得伤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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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秋老虎,余威正盛。

北滩镇汽车站大门口,一如既往得人流汹涌。

谢耀光回头催促:“晓萍,你走快点,车子还有十分钟就开了!”

“催催催!催你魂啊催!”杜晓萍把手里的扇子往谢耀光头上一砸,打偏了谢耀光的帽子,“你八辈子没吃过饭,赶着去吃谢祖望请的猪食啊!”

谢耀光抬手扶了扶帽子,不悦道:“我家老二开车行,我怎么都应该去……”

“他开车行?他开车行的钱哪来的?”杜晓萍每天都要为这个问题吵八百遍,越是到人多的地方她就越来劲,“谢祖望把咱家厂房抵了出去,钱都落他们手里,他两口子一个开公司一个开车行,用的都是咱们的钱!祝君兰是吊死鬼擦胭脂,死不要脸!谢祖望是吊死鬼脱裤子,也死不要脸!”

谢耀光听不下去:“那钱他们拿去还了一部分债,这个债本来就都是为咱烟花厂借的,跟银行贷款每个月的本金和利息都是他们在还,等还完了产权就拿回来了,我们没有一点吃亏……”

“这账能这么算吗?”杜晓萍蹦起来,“十万块钱拿出去做生意能生多少钱?他们不就拿去开公司开车行吗?这钱要在我们自己手里,公司和车行就是我们的!”

谢耀光跟她说不通,闷不吭声往前走。

杜晓萍在后面恨声:“我今天就是去找祝君兰,要么她立刻把贷款结清,厂房给我还回来,要么,他们的公司和车行都得分我一半!别以为我杜晓萍是好欺负的!”

开往海滨市的大巴停在靠近站门的地方,车门前站着一排等待上车的乘客,杜晓萍一眼看到好几个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