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梦境一般不真实,包括那些昏茫暧|昧的感受……

“云书,”江行止吓得不行,连声追问,“你怎么倒在地上?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晕倒了呜呜呜……”

“你先别急,”谢云书转身看江行止,嗓子有些发干,他咽了下唾沫,“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我一来就看到你倒在路边,叫了你好久你才醒,”江行止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会昏倒了呢?”

谢云书本来想说实话,看到江行止眼眶红红,心里顿时起了顾虑。

这要是照实说怕不是得把江行止吓死。

谢云书只得含糊道:“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在这等你等到……睡着了吧。”

“睡着了?”江行止当真了,伸手想拉起谢云书,“你是不是低血糖?血糖偏低是可能晕倒的,我以前也这样过,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医生……”

“不用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就是睡太少了,”谢云书挡开江行止的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你这么晚找我干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电话里说?”

江行止还保持着蹲在那里的姿势,他一下子就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来找谢云书了。

灯光从上方洒落下来,江行止的脸颊被光线切割成一明一暗的阴影,他仰头望向谢云书,眼神里流露出谢云书从没见过的哀伤。

这个眼神让谢云书非常茫然:“你怎么了?”

江行止哆嗦着嘴唇,控诉道:“云书,你太过分了!”

谢云书莫名其妙:“我干什么了?我怎么就过分了?”

江行止两只胳膊环抱住腿,他垂下眼睑,纤长细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模样十分委屈。

谢云书纳闷地又蹲下来,他轻拍了下江行止蓬松柔软的发顶:“什么情况你跟我说清楚。”

这种安抚意味十足的动作缓解了江行止急躁抱怨的情绪,他抓住谢云书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嗓音滞涩:“你怎么能把我给你的门票,又送给裴寂……”

“哈?”谢云书扬高声调,“什么门票?跟裴寂又有什么关系……”

声音戛然而止。

谢云书忽然想起前往工人体育馆的路上他接到裴寂的一个电话。

两下线索一整合,一个匪夷所思又让他啼笑皆非的念头闪进脑海。

谢云书问:“你说你给了我一张门票?”

江行止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埋在谢云书的手心里,笃笃点头。

“你把门票放在哪里了?”

江行止闷闷道:“就放在你的笔记本里。”

“哪个笔记本?”

“一个新的本子,你化学课上要用的。”

谢云书用力拍额,这是什么样的乌龙!

过了好半晌,谢云书才柔声问:“你要送我门票,为什么不当我的面给我?”

江行止委屈地说:“每次我送你礼物,你都不要,我怕你也不要我给的门票……”

谢云书的心口被轻轻拧了一下。

假如时间回到周五那天,江行止真的郑重其事送他一张演唱会门票,谢云书的确是会拒绝的,不为别的,就为他对现在江行止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演唱会那样喧闹的地方,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如果江行止出了什么事,他拿什么来负责?

但是如果谢云书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乌龙,他一定会收下门票,因为江行止现在这样哀伤的样子让他也不能忍。

谢云书解释:“那个本子,我是给裴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