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沉沉的笑音像是某种在低音域徘徊的筝弦乐器,撩人耳膜。

江行止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蓦然变得无比稀薄,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气息只有谢云书贴近而来的清润潮|湿的味道,这个味道比平时多掺杂了一丝粘稠胶着的甜腻,像是蜂蜜融化在空气里。

下一刻,江行止全身触电般倏然一震,几乎无法动弹。

不知不觉的,谢云书的嘴唇移到江行止耳边,宛若轻柔的羽毛刷过他的耳廓。

江行止连鼻息都止住了。

他的视觉嗅觉听觉触觉,他的全部生命和灵魂,似乎完完全全被身边的这个人所覆盖,如果不是谢云书紧紧捂着他的嘴,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心脏会从口腔里蹦出来,跳到地上去。

江行止已经濒临窒息,谢云书仍还意犹未尽,他贴着江行止的耳朵,以最温情缠|绵的声线给了江行止最后的封喉一击:

“你这样想叫又叫不出来的样子……我真喜欢。”

……

两天半的小长假过后,学校里的教学活动安排也紧锣密鼓起来。

早自习的最后五分钟蒋华开了个简短的早会:“接下来的时间希望大家全力以赴准备月考,如果这次咱们班各科均分和总分能进入理化班前五名,我就让你们好好玩个运动会……”

“啪啪啪啪!”大家都鼓掌欢呼了起来。

全年级二十六个班,只有五个理化班,蒋华就是这点特别讨人喜欢。

“还有,”蒋华笑着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继续说,“裴寂这段时间请假,谢云书,你就暂时代他做几天体育委员……”

谢云书指着自己:“为什么是我?”

蒋华双手一抱拳:“江湖救急!”

谢云书还能说什么呢。

江行止跟谢云书搭话:“班主任为什么让你暂代体育委员?”

谢云书斜斜瞥他一眼:“因为我帅,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江行止脸上耳后的红晕才消下去不久,冷不丁又被谢云书用眼睛电了下,顿时呼吸一顿,视线四处偏移。

他的脸之前还只抹了薄薄的一层桃花红,这会就像涂了胭脂了。

他不知是自己不好意思还是替谢云书大言不惭感到害臊,抬手遮了下眼睛,才小小声地说:“嗯,你帅。”

谢云书转脸看向右侧的窗户,见到玻璃里面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也是唇角飞扬,心说这才到哪儿啊,哥哥撩不疯你算我输。

喜欢看我“燃烧”的样子?宝贝儿你先自己烧一个。

谢云书拿捏好了对江行止的态度,但他不能白白被套麻布口袋,所以他撩完江行止后又把人冷落了半天。

不管中午吃饭还是晚上上自习,谢云书都没再搭理江行止,于是小江少爷这晚下了学,又绷着一张被人欠了八百万的脸回家了。

————

西山墅的夜晚灯火通明。

陈传站在乔冰的书房前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请进。”

室内除了乔冰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陈传知道这是位心理医师,乔家人都知道乔冰最近心理状态不太好,请了位心理医生经常陪着。

两个女人坐在书桌的同一边正在看电脑,神情都很专注。

陈传进来后她们同时抬头,乔冰按下了视频暂停键,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一个黑衣少年冷峻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