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气焰冲天的十字街原住民,现在弄得人心惶惶。

这对于谢云书来说是个重大利好消息。

钟佳明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捂得滴水不漏,但他对谢云书却无比信任,他告诉谢云书按照他的估算,十字街最早年底就可能落锤。

谢云书吃了颗定心丸,准备加快速度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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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教学楼里灯火通明。

酝酿了好几天的阴云密布,终于在今晚爆|发成了倾盆大雨。

物理培训课是在小综合阶梯教室上的,讲课的是张如志。

参赛的只有十几个人,谢云书和江行止坐在后排的位置。

“下雨了。”江行止靠着窗坐,从这个高度望向窗外,能看到综合楼前面的一大片空地,高高的路灯下雨水连成细细密密的线,砸到地上水珠迸溅,噼里啪啦。

他的嗓音也像雨珠落地,干脆利落,沁着凉意。

谢云书很专注地听课,记笔记。

江行止看到谢云书握着支晨光水笔,手背上筋络分明,腕上戴一只银带蓝面的石英手表,表盘在白炽灯下反射着一点冷光。

“你这手表不错,”江行止随着自己挑起的话题自然而然地把手掌覆盖到谢云书的手腕上,细腻的指腹摩|挲着谢云书凸起的手腕骨节,嘴上却一本正经地问,“在哪里买的?”

谢云书斜他一眼,把自己的手像拔萝卜似的从江行止的魔爪下拔|出来:“我爸在镇上小卖铺里买的,三十六块钱一只。”

江行止有些震惊,他凑近谢云书的手腕,微凉的鼻尖一直抵到谢云书的皮肤上,非常仔细地端详,出自肺腑地发出惊叹:“三十六块钱的手表,为什么能被你戴得这么性|感?”

谢云书:“……”

他现在每天面对江行止,就好像分分秒秒都在开盲盒。

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开出来的是黑是白。

以前陪他上课的都是江小白花,最近小黑花上线得逐渐频繁。

不光谢云书,连很多同学都察觉出江行止画风突变。

以前江行止虽然除了谢云书外不太爱搭理人,但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现在的江行止……拽酷得让人一言难尽。

比如此刻。

讲台上的张如志盯了江行止很久,终于忍无可忍地把教材往桌面上用力敲了敲,严肃点名:“那个新来的同学你要是不想听课可以走,不要骚扰你旁边的人!”

前排的同学齐刷刷往后看。

江行止双手抱胸靠着后面的桌沿,傲慢地冷哼:“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

把张如志气得吹胡子瞪眼。

谢云书眉峰紧拧,声线压沉:“你要是不想听就趴桌上睡觉,怼老师显得你很牛逼?”

江行止浑身呲呲冒凉气:“你为了那个老头指责我?”

谢云书也冷哼,不再搭理他。

就在这节课开始之前,老张还把谢云书叫到办公室,随意地问了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在谢云书离开前给了他一摞新的笔记本和一盒水笔——老张还以为他的家境很困难。

前世的高中三年,老张隔三差五都会给谢云书这些东西,笔,笔记本,文件袋,试卷夹……有时候还会给他一本崭新的参考书。

那时候谢云书多穷啊,老张每一点滴水之恩,都是刻骨铭心的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