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永远都是这样,表面上像是宁静温柔的大海,妥帖而细致,周到而包容,但静水深流之下奔涌的,全是熔岩般炽|烈的热情。

江行止像是即将要遭遇世界末日般狠狠亲吻着谢云书,他混乱的呼吸里带着急切和粗|鲁,箍抱着谢云书的手臂肌肉绷紧得近乎发抖,狭小的格子间里,两个人的体温如蒸汽弥散般迅速攀升,衣料和衣料、皮肤与皮肤的摩|擦声细细密密地充斥着整个空间。

洗手间里不停地有人进出,广播里机械的播报音、稀里哗啦的水声和远远近近、忽高忽低的人的谈话声交织在一起,都无法完全覆盖住隔间里的动静,谢云书只得把手机音乐打开,音量调到最后。

江行止又失控了。

“怎么办?怎么办……”江行止急切又慌乱,脸上的表情茫然而迷乱,他身后仿佛有一条尾巴在团团打转,沙哑里的嗓音里都隐带有哭腔,“你跟我一起走吧,跟我一块走!”

“嘘,嘘。”谢云书亲吻江行止的眼睛,一手抚摸他的脸颊和耳根不断安抚,另一手的手指飞快解开他的皮带。

“不行、不行……”时间真的太短促了,机场广播催魂似地在倒计时,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飞往香港的航班要截止办理登机了”。

江行止被折磨得又痛苦又难耐,眼眸里浸满了水,委屈里还带着让人心疼的无辜,他不住地呢喃:“跟我走,跟我一块走吧!”

谢云书看到他这个样子,迟疑了半秒,膝盖一弯想要蹲下去。

江行止立刻意识到谢云书想做什么,他的身体电击般抽|搐了一下,震骇欲绝地拉住谢云书:“别这样,我舍不得,舍不得。”

谢云书的心脏像是被一团带着电的火击中,在冲天的火光里燃烧、迸裂,他站直了身体,不住亲吻江行止的耳朵和脖子。

虽然没有真的做成,谢云书那个动作表现出来的意味还是让江行止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把脸埋进谢云书的脖颈,尖利的犬齿啮|咬谢云书颈侧的皮|肉。

谢云书被咬疼了,禁不住皱眉低亨了一声,江行止的嘴唇又转移到谢云书的肩膀,张口咬住他的风衣,像动物似地用牙撕咬,把谢云书肩头上的布料咬得支离破碎。

……

江行止匆匆地跑去厕所,更加匆匆地跑回来。

胡家父子很诧异:“怎么去了这么久?老葛到厕所没找着你吗?”

江行止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是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血红又潮|湿,他含含糊糊地说:“一楼厕所全是人,我去二楼那边了!”

胡茂中没有察觉,胡琛却感到疑惑,江行止身上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嗳眛气息,尤其是眼角里的湿|意,好像是哭过一般,但他也不好多做联想:“快进去吧,注意安全,落地了打个电话。”

江行止拿上登机牌,司机老葛帮他提行李,终于赶在最后一刻前进了安检。

谢云书站在水槽边,双手上沾满了洗衣液揉搓出来的白色泡沫,他把手放到感应龙头下,水流哗哗地冲洗着他的手。

他的脸颊烧热得厉害,气息也很是不稳,在他来机场之前,他是决计没想过自己会在机场的厕所里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然而江行止就是有那个本事,把他所有的沉稳冷持都彻底打碎,让他陪着他不分任何场合得疯狂。

头顶上传来机械的女音在播报信息:

“前往香港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SK****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4号登机……”

谢云书估算着江行止应该是登上飞机了,他还留在那个厕所隔间里,坐在马桶上等着,他这会不能出去,要是一开始直接出面送江行止也就算了,现在既然躲了,就不能再让胡家父子给瞧见了。

不多时,江行止的短信进来了:【我上飞机了。】

【好,香港那边疫情严重,你多加小心。】

江行止:【想你了。】

【不是才上飞机?】

【就是想了。】

江行止絮絮叨叨又发了一堆,全是些叮嘱谢云书吃喝拉撒睡要注意的废话,谢云书有来有往,耐心地陪他聊着,谁想江行止最后又发了个带着坏笑表情的彩信来:【你那时候想对我干什么?】

谢云书一下子就知道这小子在憋什么坏了:【干个屁。】

江行止这会要是在他跟前,谢云书一准要拧他脑袋,得了便宜还卖乖,缺心眼儿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