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怜悯”这样的字眼在裴寂听起来是很不好的,他的视线又开始闪烁起来:“也、也不是……”

“同情和怜悯,并不是见不光的感情,我从不介意,”谢云书定定凝视着裴寂的眼睛,“你曾经做过的那些恶作剧,能原谅的我原谅了,不能原谅的我还给你了,而你对我的善意,我始终记得。”

裴寂呆呆看着谢云书在光影中深邃分明的脸,只觉得谢云书的声音明明听上去很轻,却又似乎极重地撞击着他的耳膜。

良久后,裴寂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他像是被闪电打到般惊了一跳,脸颊又再度鼓起来:“那、那你现在对我好,也是因为同情我、怜悯我吗?”

“不,”谢云书轻微摇头,“我只是把你当……兄弟。”

其实在谢云书心里,他完全是把裴寂当个孩子看,但他这会要是这么讲,裴寂肯定跳起来跟他拼命。

裴寂眨了眨眼,只觉得一股辛辣、火热而汹涌的堵塞感极为陌生地冲进鼻腔,他咬紧了嘴唇。

裴寂并不是没有兄弟,他有表哥,还有仇浪等几个发小。

但是那些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彼此之间哪里会说这样感性的话,而且裴寂跟他们玩在一块的时候一直是当“头儿”,打架他先上,善后他先扛,并不是其他人没义气,只是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处,就像仇浪年纪比他大,却还管他叫“哥”。

只有谢云书打得过他,制得住他,也照顾得了他。

所以这些话从谢云书的嘴里说出来分量极重,重到裴寂一时之间都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