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的外套在包厢里就脱掉了,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绒衫,胸口的布料早就被谢云书的眼泪打湿了。

谢云书热烫的脸颊和耳朵贴在上面,沁凉一片,像是贴着薄薄的一层冰沙,冷与热的交融里蒸腾出迷蒙烟雾。

“你冷不冷?”谢云书摸了摸柔软的布料,出声问。

江行止的唇瓣在他的额头上开阖:“我抱着你一点不冷,你呢?”

“也不。”谢云书笑了起来,他张了张口想继续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言辞都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他甚至产生一个想法,也许前世种种不过梦寐一场,现在他身边的这个人才是最温暖的真实。

又或者,那些掺杂着晦暗与伤痛的前尘过往是他跟老天爷的一场置换,换来今天的所有,他便甘之如饴。

谢云书没有说话,江行止却唠唠叨叨地开口了:“小云云,不难过啊,你看我们还这么年轻呢,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辈子要走,这辈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我们白发苍苍,背也驼了,牙齿全都掉光,我还会这样抱着你,亲吻你。”

“牙齿都掉光,还怎么亲啊?”谢云书想到那个画面,颇觉得有些承受不了,“还是拿你的假牙跟我的假牙亲?”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不浪漫呢?”江行止恼怒地用力掐了下他的后脖子,“被你这么一说,都没有美感了!”

谢云书闷在江行止的怀里低低地笑。

江行止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片片羽毛形状的棉絮,飘飘徐徐地落:“云书你信不信,我这个人啊,可长情了,就算以后你没有牙,我也不嫌弃你,还亲你,你等着瞧好了。”

————

凌晨即将到来,明达广场前面的空地上挤满了人。

谢云书和他的同伴们站在广场尽头的时钟下面,这座大钟是城市的地标,钟楼上悬挂的巨大屏幕上一个又一个数字正在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