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林生忍耐到了极限,眼光如刀片朝谢云书的脸横剖过去。

但谢云书根本不怕他。

“您想现在就把裴寂送去基层部队,是要训练他的体能,然后明年再让他去军校吧?”谢云书猜测着问。

裴林生的目光转为狐疑,显然不明白谢云书怎么跳了个话题。

谢云书说:“体能其实在哪里都能训练的,裴寂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所以他绝不会疏于锻炼,既然他明年才去军校,那在此之前,能不能让他还留在海滨,我跟小江会陪他做体能训练,还可以帮他补文化课,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给我们下达任务!”

裴林生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帮裴寂?”

“因为他是很可爱的孩子,”谢云书是这样给裴林生举例的,“假如我去当兵的话,裴寂就是那种,可以让我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裴林生倏然剧震,他的眼神整个都变了,谢云书发现,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难听的、尖锐的、讽刺的、威胁的,裴林生虽然不爱听,但那些情绪都还是隐忍的,能克制的。

可当谢云书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像有什么东西从裴林生的身体内部里给予了他重重一击,这个刚一样强悍、铁一样冷硬、就连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可能被冰镇过的男人,竟然动容了。

是因为他的儿子,能够成为一个别人可以将后背安心交付出去的存在而动容吗?

这一次裴林生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谢云书以为他不会同意自己的建议,就在谢云书已经打起了下一轮与之争辩理论的腹稿,裴林生却忽然问:“那么,小子,你要来当兵吗?”

“啊?不不不!”谢云书连连摆手,又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愿意当兵,而是,我有比当兵更重要的事做!”

他用江行止的话说:“我当兵,只能守一方土地,但做好我要做的事,也许可以让这个国家,少用很多的兵!”

裴林生眯起锋利的眼角:“小子,野心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