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垂着眼睫,低头揉弄着谢云书的手,戾气像是幽凉森冷的水汽,从他的骨缝里滋滋冒出来,眉梢眼角里的肃杀掩都掩不住。

“是我的错,”江行止的胸腔轻微起伏,继而呼吸越来越沉,他腮边的咬肌迸起,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咬出来的,“如果我早一点处理掉黎晓枫和江恕,你就不会出事!”

谢云书不赞同:“这怎么是你的错?你不知道江恕的真面目,我也不知道,至于黎晓枫,他那会更是多年没进乔园集团了,我们哪里能想到他们会里外勾结?”他笑着宽慰江行止,“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咱俩又都得了一条命,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得的,我们本来就该好好的!”

江行止冰冷的瞳底森寒若谷,鼻息却如火焰般喷出,谢云书竟是从未看过他如此情绪激烈外放的模样:“我早就知道黎晓枫心术不正,却没有早点提防他,你知道一开始我妈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黎晓枫不是你妈收的干儿子吗?”

“那你知道他这个干儿子是怎么来的?”

江行止把当年自己在路边摔倒被谢云书救助送去医院,醒来后黎晓枫却冒领了这份功劳的事,一五一十详实说来。

“你在急诊室里见到的医生是黎晓枫的妈妈,你把遇到我的始末告诉她,又悄悄跑了,她便让她的儿子顶替了你。”

“我曾经问过你的名字,你说你叫‘雷|锋’,他偏巧叫黎晓枫,我只当在路上的时候自己听岔了耳朵,又听他把细节说得大差不差,就以为他是你,我妈感激黎晓枫救了我,才收他做干儿子!”

谢云书半天没回过神,喃喃道:“怪不得黎晓枫那时候拼了命想赶我走,他怕的不是我说出高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