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一出来就看见乔意坐在沙发上，手里不知道在拿着什么，他脚步顿了顿：“怎么在这里？”

“我……”乔意条件反射一样把协议往自己身后藏，抬起头看向周慎，吸了吸鼻子：“洗发水没有了。”

周慎的视线落在他还在滴水的头发上，皱起眉。

乔意见他这个脸色，抓着文件的手指就忍不住更加用力了。

干嘛呀，这个表情看他，是不让他进来吗。

但是密码是周慎自己告诉他的呀。

乔意抿了抿唇，“我下楼去找阿姨要，我，我下次不随便进来了，对不起呀。”

他脑子里好乱，心脏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攥紧了一样，每说一句话，就感觉自己要不会呼吸，但下一秒，他又能喘得上气来。

周慎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乔意不敢再抬头看他，抓着那份文件就想跑，但腿还没抬起来，脑袋上就被覆上了一条毛巾。

周慎垂着眼，一手盖在他的脑袋上，“对不起什么？”

乔意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一时之间，周慎觉得有些好笑，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他进来这种话了？

乔意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着，闭上眼一鼓作气：“这个文件还给你，我刚刚不小心弄坏了，你要是想，想现在离婚……我也，我也可以……”

但是鼻尖好酸。

乔意心酸地想，离婚以后，就没有人形抱枕，没有人替他吃吃不完的东西了。

虽然周慎这个人不喜欢说话，还喜欢板着脸，看起来很凶，但他抱起来很舒服，他以后就会和别人结婚。

乔意不敢睁眼，眼睫毛却颤得厉害，一边还要在那儿小声要求：“你以后结婚，千万不要邀请我。”

不然他应该会难过。

明明就是在要求，可声音听起来却十分委屈。

周慎看了眼被乔意扔在自己身上又掉落下去的结婚协议，脸色变了变，紧紧盯着乔意越来越低的脑袋。

乔意的声音也越来越低，还在那儿继续要求着：“但是你能不能先给我找好房子。”

“粉红猪睡扁了，可不可以买一个新的。”

“之前答应给你画的画还没有画完，我会快点画好的。”

“周边那个，我，我有了灵感，应该很快就能画好了，到时候可以让陈秘书和我交接吗？不然会……会……”

乔意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是他感觉自己现在要哭了。

他其实并不是个喜欢哭的人。

乔意咬了咬下嘴唇，还没想好具体的形容词，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掐住了，有点疼，疼得他眼睛发红，还害得他被迫仰起头。

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就和周慎冷淡的眼神对上了。

但奇怪的，周慎离他好近，他只要眨一眨眼睛，眼睫毛就能碰上周慎的眼睛，呼吸也好近。

他都能闻到周慎身上清冽的牙膏味道。

乔意吃痛地唔了声，周慎的鼻尖就擦过他的鼻尖，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乔意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