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虚桐无辜地摇头,“只是疼。”

段越然抓头发,更觉得奇怪,书上说八个月之后胎儿就开始入盆了,那个过程挺难受的,但虚桐却表示不知道,这两个月来除了肚子变大变沉就没别的了。

只是疼,但是孩子不往下走,那怎么生?

“天庭不是也有生过孩子的神仙么,他们都怎么生的?”

“嫁了人的仙子都生过孩子,可具体怎么生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男子和女子也是不同的吧。”

段越然一想也对,女人有产道,男人却没有,孩子岂不是欲出无门?越想越纠结,虚桐也看出来了,便不放心地问:“越然兄,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

“没有,只是跟书上说的比,你的产程进行得有点儿慢。”

“这样吗?”虚桐也抓抓脸,思考起来,“大概不同的人体质不同吧,或许是神仙生产的过程本身就很长呢?慢就慢吧,这点儿疼痛,我受的了。”

段越然没想到虚桐竟然这么豁达,几句话说的,像是他在安慰自己。心里有了主意,便握起虚桐的手,“你说得对,心态要好,有我陪着你,一定能顺利生下宝宝。”

“嗯!”虚桐看来状态确实不错,笑嘻嘻地点头,“等到宝宝出生,越然兄你把你会的都教给他,我也把我会的教给他,那样他一定很厉害!还要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如果是个男孩子,长大后还要为他讨一房漂亮的娘子,将来……唔,”正说得高兴,虚桐脸色一变,双手捂住肚子,“又来了……”

立刻按下秒表,段越然抓起虚桐的手握在掌心,“跟我一起调整呼吸,不要憋气。”

虚桐点头,认真地大口大口呼气吐气,肚子鼓胀发硬,脸也鼓鼓的,更像个青蛙了。

从中午到太阳落山,夜幕渐渐笼罩了整个城市,屋里暗下来,段越然打开灯,余光看着床上那愈显疲态精神不佳的人,自己也无法再像早上那么淡定了。

十二个小时过去,虚桐除了疼痛时间延长程度加剧,没有任何其他进展,他也为他检查过下/身,没见红没破水,越来越觉得恐怕虚桐这情况按正常人生孩子的方法处理行不通,可即使如此他都是赶鸭子上架,说起别的,就彻底不会了。

早晨时的欣喜与期待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茫然与焦躁。虚桐是当事人,这会儿肯定比他更有体会。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再给他压力。

段越然收拾了一下心情,露出自然地笑容,“我去给你弄个面条,煮的细细的哝哝的好不好?”

“不想吃……”虚桐苦着脸无力地摇头,阵痛虽然过去了,但他折腾了一天,这会儿完全没精神。而且自从那次胸口受伤,身体就一直没恢复到最佳状态。

“别着急,头胎都很辛苦,这是正常的。现在必须吃东西,否则真到了生的时候,你没力气了怎么办?”段越然俯□吻了吻他的脸,不断地给他信心。

“真的不想吃,越然兄你先陪陪我。”

段越然看着他,抵挡不住那哀求的表情,便在床边坐下,将半躺半靠的人揽入怀里。

“啊唔……”安静了没一会儿,虚桐呻/吟一声,猛然抓紧段越然的胳膊,闭上眼睛脸也贴过去,好像依靠着这个人就能减轻痛苦似的。

“放松点儿,”段越然一手抚着他的脸,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情况,看着心爱的人难受,自己除了心疼,却没有任何办法。恨不得替他受苦,到底是恨不得……

“桐桐,身体放轻松,否则你会越来越难受的。”段越然柔声安抚,他感觉得到,虚桐全身都绷得很紧。也难怪,疼了一天没有任何进展,就算再强的人毅力也会慢慢消磨,更别说他和虚桐对这个孩子究竟会如何到来心里都没底儿,越是担心忧虑,身体的痛苦肯定会越加剧。

这一波阵痛的时间很长,段越然不停地帮虚桐擦汗,但他头上的汗始终没干过。好不容易等到平息了,整个人都蔫了下去,瘫倒在段越然怀里,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

段越然知道他不想说话,只是将他抱得紧了一些,半晌才说道:“我在呢,别怕。”

“越然兄……”虚桐小声嘟囔起来。

“怎么了?又疼了?”

虚桐摇摇头,“越然兄,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一个是神仙一个是凡人,相爱了就会遭天谴?”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始终无法消散,“你看,那次你断了脚,刚好不久,又与人动了手,虽说可能是文公子或者黄靖寻仇,但我受伤是事实,如今生这孩子又很不顺利……”

段越然不自觉地皱眉,一边翻书一边问:“桐桐,真的没有下坠感吗?就是宝宝往下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