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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西府的小厮像没了头的蚊蝇,东撞西摔一路撞到荷风亭。他把歪下来的布巾帽扶住,神色像看见什么奇可怖的东西,眼白放大到近乎盖过黑睛,晶光的冷汗一颗颗浮出面庞:“刘管家!刘管家他!”

兰渐苏和翊王往西府赶去的途中,不近处已闻见一声连一声的利叫,将空中的静谧削成枯肉白骨。

来到西院门口,兰渐苏遥见院内黑风呼啸,刘管家的四肢自拧成一个古怪形状,两脚高抬蹦上蹦下,似乎是在学猴子跳舞。分明该是个好笑的场景,但是在场的人却没一个笑得出来。

刘管家发出阵阵渗肤入骨的诡怖猴叫,那声音尖利得吓人,好似一把要剥皮去骨的刀,全然不似人发出来的声音。他两手曲成爪状,狂躁地胡乱飞舞,紧跟着在自己的脸上抓出条条血淋淋的伤痕。不觉得痛似的,一下抓得狠过一下,血便从脸上泄水一般地流下来。

四周的下人愕然旁观,没有一个人敢往前半步。直到翊王下令:“快来几个人去绑住他。”这才有胆大一点的拿了粗麻绳,要去捆住刘管家。

但是那小厮一近到刘管家的身,刘管家就发起狂来,满是血垢的手张扬舞去,在小厮手臂上抓下四道血痕。

小厮一声叫,丢下麻绳往后跌退。但见一道银光乍现,兰渐苏抽出翊王随身佩戴的短刀,朝小厮的手臂砍下去。

小厮痛声大叫,右臂掉落在地,断臂口鲜血如泉迸涌而出。

“渐苏?”翊王不明其意地看向兰渐苏。

兰渐苏短刀的刀沿滚着一条血:“此举非做不可。如果不这么做,他也会同刘管家一样。”

一年半前,他的母妃淑蕙娘娘正如此状,发了癫疯,似疯猴狂躁。凡是被她抓伤的宫人,无一人不像她那般抓脸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