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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事,慢慢来便好。”兰渐苏手伸到栏外,接了几滴雨水,他将那几滴雨水握在手中,“反正你已知,这位雇主一厢情愿地把北落十七门拉进了黑名单,请了一堆半吊子杀手。这证明什么,你懂么?”

静闲雪安静琢磨了一会儿。安静地啃手指头琢磨了一会儿:“这证明,北落十七门的声誉即将江河日下,利润下跌。而我们会被从杀手,被称为黑杀手。奴婢以后,可能再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兰渐苏发现,静闲雪在计算佣金时很粗心,想赚钱时却一点也不粗心。

兰渐苏道:“乖,别想那么多。这只是证明,你不用杀自己的同事,心里会好受一些,生活也会过得比较轻松。”

静闲雪想了想:“倒不是。有几个同僚,奴婢宁愿杀的是他们。”

“……”兰渐苏无力地揉了揉眉头,“总之,往后我们只需留意,哪个雇主总是给你们北落十七门下绊子,哪个路人总是去举报你们非法营业,杀人犯法,那就多留意留意,这个人可能正是雇主。”

静闲雪点点头:“奴婢知晓了。”

兰渐苏说:“看你刚才杀的人当也不少,应当累了,去休息吧。我也是时候该回去。”

“奴婢送您回去。”

“不必,你还有其他事得做。”

“主子还有何事要吩咐奴婢?”

兰渐苏指了指床榻上睡的人:“等会儿雨停了,你再把丞相送回去。”

第38章 降智神草香荠子

沈评绿翌日顽强地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去上了朝。皇上询问他昨日旷工之故,沈评绿深知他该发挥自身口才的长处,跟皇上编一个过得去的理由。他总不能明白说:我昨日和你前儿子睡了一觉。不错,正是睡了一整日,中途半会儿没停歇。

让人发现他是被睡了一整日的那一个,多年来在官场里立下的威严,等于不要了。

于是沈评绿借口昨晨突然着邪,怪症发作,病入膏肓,差点一命呜呼。所幸夜里一位高僧路过,给他诵了段起死回生经,让他摆脱邪魔,康复如常。

他让高僧留府居住几日,或留下贵寺名号便于他日登门拜访。然而高僧实在是高,品性亮洁,行踪难定。不收任何惠赠,也不透露身份,携一缕风来,携一缕风去。

百官听罢均想:我与丞相无冤无仇,丞相何以把我当作傻子?

皇上却倍感欣慰,直赞叹道:高,高僧品性委实是高。我朝还有这么人品高尚的好僧人,证明我朝佛学知识普及到位。人们都崇尚高人,都向往与世无争闲云野鹤的生活,那么就没几个人和他争帝位。他的龙椅,坐得更踏实舒服了。丞相大病初愈,脸还苍白,走路还晃着,第二日竟坚持来上朝,心系国家天下,是大沣之福气。

百官听罢抹泪晃脑,心想这国完蛋。激发不少奸臣另谋出路的心。

沈评绿以胡诌出来的“高僧典故”,成功转移皇上的注意力,使皇上不再执着于他旷工的缘故,体恤他一颗心念天下的心。不但不责备,反而嘉奖。话虽如此,户部照常将这笔账记下,俸禄实实在在给他扣了一日。

户部财政员有时细密到令官蛋疼。

后来的几日,兰渐苏没有再与沈评绿见面,沈评绿也没来找他。只听说他又在朝堂上弹劾了一位官员,令那官员不得不卸官还乡。如常过得呼风唤雨,手腕劲辣。那夜在榻上哭得欲仙欲死的仿佛不是这位高高在上的丞相。

洋人莫何墩在宫外有一座研究所,皇上特赐给他的。研究所与兰渐苏居住的府邸,只有半山远。半山远看起来不是很远,但走起来仍是远到不行。

只不过,莫何墩每日出来晒太阳,都会和兰渐苏隔着半山打招呼,兰渐苏也每日一抬头就能见到莫何墩。这种特殊的邻里关系,让兰渐苏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这位异国友人,关心一下他日常起居问题。几次下来,他便与莫何墩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莫何墩的研究所建造得和其他建筑不同,长得就是很研究所的模样。朴实之中透着一丝艺术气息,呆板之中透着一丝高深色彩。一条高高弯弯直往上攀爬的曼妙弧形,中间还有一点旋转的技巧。听闻外观造型是莫何墩自己设计的,灵感取决于皇上那日跳舞的某位妃子。所以研究所的外型,便似那位妃子的身形。当建筑师知道实用建筑还能这么设计时,只觉得这建筑比神武大帝像还奇特。

兰渐苏上一个见到造型如此妩媚的建筑,还要属广州小蛮腰,不得不说莫何墩在大沣建筑上开启了时尚先河。

莫何墩是个全能型人才,于他本身来讲,他最精通的是医术。于旁人来讲,他什么都精通。

“咱们这事,慢慢来便好。”兰渐苏手伸到栏外,接了几滴雨水,他将那几滴雨水握在手中,“反正你已知,这位雇主一厢情愿地把北落十七门拉进了黑名单,请了一堆半吊子杀手。这证明什么,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