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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搬来矮桌和板凳放在树下。

夙隐忧跟兰渐苏在树下入座,一面泡茶,一面盯着树上的浈献王。

茶水泛苦,兰渐苏喝了两口就不敢喝了。可夙隐忧却一杯接着一杯,连喝了三杯下去也没说什么。

兰渐苏瞧夙隐忧这些日子来,当真累到茶饭不知味了。

也不是说心疼不已,心里到底不大好受。兰渐苏便道:“世子哥哥,我看你两天很累,不然先去歇会儿吧,父王我来看着。”

浈献王像只老猫趴在树干上,屁股翘得老高,眼睛紧紧盯住一对公母螳螂。他说现在正盯到紧要关头,母螳螂要吃它老公了。他疯言疯语的时候说:“夫人,要是当年你也这么杀了我,你就不会到京城来,带着娃儿过普通日子,你便不会死了。”

夙隐忧饱含无奈地看了他父王一眼。他不愿回去休息,和兰渐苏说:“我是兄长。”

兰渐苏凝目瞧杯里的苦茶,茶里的叶渣在黄绿色的液体里滚翻。他想起昨夜夙隐忧和他说:我要是倒下了,你怎么办?

但他背过身去,兰渐苏又在镜里看到他脸上流下泪。

夙隐忧不是不脆弱,只是想保护好他这个弟弟,强迫自己变得坚强。

看他在沉思,夙隐忧以为他内心不安。便握住了他的手:“渐苏,你不要怕,我们一定能回浈幽。明天,我便进宫和皇上说,许他让我们带父王回浈幽养病。这些日子他折了父王身边许多人,他的目的达到,父王也已经疯了,他没理由再囚着我们。”

兰渐苏微一笑:“世子哥哥,我不是怕。我是真的觉得这个茶,好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