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花的味道过于浓烈便显得屋内的气氛分外暧昧淫靡,身下的白色床单皱巴巴成一团,撕扯得凌乱的衣服堆得满地都是。

拖鞋被脱得东一只,西一只,分隔的距离,昭示出主人曾有过的激烈的挣扎和恐慌,但是很显然,所有的挣扎都是徒然,脱轨的列车不仅没有停下它错误的步伐,反而以一种绝望的姿态,选择了更加彻底的自我毁灭。

甚至还有一只压在了不知是林泽还是唐窦的白衬衫上,留下一个灰扑扑的鞋印,妄图彰显出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在此时此刻,这种小事,并不能引起床上人的注意。

唐窦已经沉沉睡去,激烈的性|事使他眉头紧皱,脸色发白,身心俱疲,即使是在睡梦中,依旧在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抗拒。苍白的唇瓣紧抿,带笑的唇角下撇,是前世的林泽所熟悉的冷漠和厌恶。

眼角处绽开的红还在靡丽地盛开,侧卧的身子时不时痛苦地抽搐几下,露在被子外头的颈窝处是一片深深浅浅的密麻红痕,从白皙的下巴,一直蜿蜒入被被子遮盖的胸膛,延伸进不知名的地方。

身后某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已经被林泽细心清理过,清凉的药膏抵消了几分赤|条条的辣感,浑身像被重型机车压过,从心底泛起的疲惫,将他的意识重重拉入破碎的梦境。

林泽坐在床头,周身被浓郁的灰色阴影笼罩,表情是心如死灰的空白,喉咙被炽热的吻封缄,他低头看着身边睡得十分不安稳的唐窦,深沉的眼底弥漫着足以将人溺毙的痛苦。

绝望的嗓音呜咽出口,沙哑压抑,甫一出口,便被不解风情的夜风带往远方,消失在万家灯火深处。

破碎的言语哽在喉头,出海归来的渔民亲眼看到高大的灯塔熄灭,孩童最爱的糖果从掌中滑落,美人鱼踮脚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和心心念念的王子擦肩而过。

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一片粘稠的黑暗中,林泽想起当初的那场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