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岁月荏苒,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却不想还是有机会。

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他竟不知先说哪个。邵慕白左右看了看,眼神飘忽,最后落到段无迹手腕的绷带,眼中一痛。

“你,你受伤了?”

一句话抛出去没有回答,屋内悄然,只有刮进窗缝的阴恻恻的寒风。

邵慕白顿了顿,强行敛了情绪,狼狈着放慢语调,问:

“外面情况如何了?武林的人攻上来了么?你一反武林救下我,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平教即便势力不低,但也不是整个武林的对手。

段无迹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关切,嘴角动了动,“与其担心平教,你倒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丢出这句警告,他便没打算顿留。左手在轮子的中心一扣,轮椅左侧便定在地上,右手再握着另一侧的轮子一转,轮椅便调转了方向,背对邵慕白,朝门边走去。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主人十分熟练,但这份熟练落进邵慕白的眼睛,却在他心头剜了一片肉——从前,段无迹的腿功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喉间当即涌出一口血腥,邵慕白强行咽了下去:

“无迹!”

趁人离开之前,他将人叫住。

果然,轮椅顿了顿,没有往前走。

邵慕白的喉咙不断地抖,一时词穷,“你不计前嫌救我......谢谢。”

五年前,段无迹离开漠堡,亲手拔出自己体内的匕首刺进邵慕白的胸膛。

当时,他眼睛里全是冰,只说了一句话:

“邵慕白,你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