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慕白贪恋得地瞧着他左眼眼尾的那颗朱砂痣,就是这颗朱砂,给这人添了几分烟火气,亦将他的心活生生烫了一个洞。

他自重生以来,还未真正见过段无迹,脑中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张湮没在风雪和红血的脸,沧海桑田,再见到故人时,心中难免感慨。

“你哭什么?”

段无迹斜斜看他,这人虽没有流眼泪,但眼眶却是真真切切地红了。

“噢......”

邵慕白仓皇收回眼神,讪笑了一下,慌忙找了个借口,“你太好看了,我自愧不如,嫌弃自己的容貌,所以气哭了。”

段无迹本想骂他一句“莫名其妙”,但对上那双发红的眸子,一句话如鲠在喉,终是没说。转而想起兄长尚未救出,便折身朝屋里走去。

段如风从房柱放下来的第一刻,一口气还没顺下来,赤手空拳就要去打邵慕白。

被段无迹拉住,“哥!”

“无迹,你闪开。”段如风虽然愤怒,却仍旧稳重,言语只较平日快了一分,显然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这浪荡子口出狂言,羞你辱你,我断不能放过他。”

他让段无迹戴着斗笠行闯江湖,便是顾及他容貌精致,会被心术不正的登徒子觊觎。故而,邵慕白那番“大舅子”的言论,委实触了他的逆鳞。

“大舅子。”邵慕白仍不知死活地叫唤,“我对无迹可是真心实意,天地可鉴的,不信再过十年你来问我,我仍旧今日这番真心。”

段如风的粗眉皱得很紧,厉声叱道:“往后之事谁又可知?自古以来负心多是读书人,你这人巧言令色,能说会道得很,惯是招摇撞骗四处风流的登徒子。”

段无迹拦着他,“哥,他武功太高,你的内功又还没恢复,缠斗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