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慕白见他迟疑,又接着之前的话补充:“啊,我发誓,我赶路走得很慢,一点汗也没出,没有弄脏麻布。”

“就为了一条鞭子?”

“当然不是。”

段无迹心中冷笑,看吧,果然跟哥说的一样,江湖上的人没几个诚心的,明说着是送鞭子,其实是另有所图,不然,他何以冒这么大的风险擅闯平教?

结果,邵慕白下一句话就跟上来了,“因为是你的鞭子,所以我看的很重。”

咚!

一颗小石子落入沉寂的平滑如镜的深泉,漾开几圈涟漪。段无迹真切体会到了一次心被挠了一下的感觉,他觉着奇妙,迟疑地抬手,食指在心口的地方挠了挠,感觉却跟方才的那一下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怎么,对我动心啦?”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迟早的事儿。”邵慕白瞥了眼对方发红的耳朵,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笑。

二人一坐一站,壁灯安静柔和,将这一双倩影投在云纹屏风上,竟贴合在了一处,似相互依偎的情人。

邵慕白侧首之际,恰好对上那一幕光景,心中被填满一般,春波漂漾。他瞧着段无迹投在上头的倩影,挺直的脊背透出几分风骨,却又因身子单薄,让这风骨夹杂了些许微不足道的脆弱。邵慕白动了动眸子,贪念渐生,抬起手,轻轻在那倩影的轮廓抚摸,仿佛就抚在段无迹细腻的脸颊上。

“你怎么还不走?”

“嚓”的一下,邵慕白美好的臆想被打断,他性质缺缺地放下手,觉得这小魔头忒不解风情。于是道:

“你怎么这么想赶我走?”

“东西也送到了,话也说完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费尽心力潜进来,你就不让我歇一会儿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