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起身,匆匆穿好衣裳,匆匆绾了头发,匆匆拎着灯笼去了。

他话少,段庄的话也不多,加上段如风沉稳的性子,一家人聚在一处总是冷场。长时间相处下来,交流稀少,难免有隔阂。

接风这事向来由段如风去的,尤其是这样夜深的时候,不会通知段无迹。

而一旦叫了他,也便意味着,返回平教的,不止段庄一个。

“如风,无迹,这位是武夷庄的洛庄主。”

段庄跨门而入,便同兄弟二人介绍来人。

段无迹跟着段如风抱拳作礼,抬眼,偷偷打量了这洛庄主一番。

宽额高鼻,皮肤黝黑,两道眉毛如沟壑一般,沉稳且庄重。嗯,跟父亲的相貌有异曲同工之妙。

段无迹想,是不是有一定地位的人,都这样不怒而威,喜怒哀乐都藏在腹中,不可窥探。

洛宾接任武夷庄近十年,一直跟平教有往来,只是不十分密切,导致段无迹这才头一回见他。

他与段庄倒是相识多年,他们师出同门,段庄是师兄。如今二人各成一方霸主,师兄弟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尤其见到故人之子已长大成人,铁定要夸赞几番。

段如风这种场面见得多,接起话来得心应手,倒少了段无迹好些事,左右他懒得去听那些寒暄,只好奇这洛宾陡然拜访的目的。

他有些心不在焉,只觉得几的谈话嗡嗡作响,仿佛两只没有敌意却绕着他飞来飞去的蜜蜂。

他想,兴许是一些公事,譬如武夷庄最近接了一桩买卖,一己之力拿不下,想同平教联手之类的。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这次的宾客,居然是冲他来的。

“无迹,为父替你看了一桩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