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那鞭子看上去柔软无力,却能劈开四寸厚的牌匾,又在改拐角的地方拐角,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如此亦柔亦狠的鞭子,落在血肉之躯上,更是一鞭一道血痕。

战毕,打手们横陈在杏花楼门口,哎哟连天,伤势惨重。段无迹冷冷收了蛟龙鞭,“嗖”的一声缠回腰上,转身,进门。他的表情漠漠,仿佛只是一个过路的旁观者,未曾动手。

三尺高的灰尘逐渐沉降下去,围观者的视野终于变得清晰。他们无暇顾及地上的一干壮汉,只呆呆盯着大门——唯见那一袭青衣之人恰好收手,长鞭及腰的瞬间转身,跨门而入,衣袂翩翩。

“这,这人究竟是谁?”

被吓得瘫坐在地的老鸨瞠目结舌,迟迟回不过神。

楼中之人尚不知门外事端,仍旧载歌载舞,先前如何风流,现在继续风流。

段无迹踹开一扇又一扇门,长鞭在手,无人敢拦。他厌恶这楼里的香粉味,这寻常人欣往的馥郁芳香,他却觉得肮脏。

或者说,他不喜欢一切味道重的东西,即便是香味。

踹开二楼最里面的隔间,找了一整日的人终于出现。

“无迹,你来啦?”

邵慕白卧坐在小榻上,正泰然自若地饮酒。身侧跪坐了个面容姣好的伶人,本还拨弄着琵琶,却被破门而入的段无迹惊吓,一下子躲在邵慕白身后。

邵慕白宽慰她道:“姑娘莫怕,这位是我的朋友,心底善良,未有歹心。”

那伶人这才怯生生放开他的袖子,颤颤巍巍又站了起来。

“奴家,见,见过公子。”

她的穿着较外面拉客的那些保守,衣领收在了锁骨处,遮住了胸前的大片肌肤。但身上那股浓郁的脂粉味,却让段无迹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