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是临沧开国以来最短命的王爷,只活了三十岁,往前推算起来,画中这时候他只有二十五六。听闻其年少时风流成性,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那时他刚被封庄亲王不久,风光无限,许多人都贴着他阿谀。

这日是楚幽的生辰,他厌烦了家中那群阳奉阴违的送礼之人,便避开了一众家丁下人,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琢磨着去哪家楼里找个小倌风流一回,也算个生辰礼了。

楚幽眼中没有来往约束,辈分礼节,是个潇洒不羁又不把世俗放在眼里的人。

他是杏花楼的常客,悠悠然迈进去时,本该簇拥着来迎他的一群莺燕却不见踪影。于是心中略有不悦,唤来鸨头打算亲自点牌子。没想到鸨头风急火燎跑过来,神色十分焦急。

“哎哟这位爷,实在是对不住,今儿咱们楼里头出了点子事端,一时间接不了客,还请——”

鸨头的话被楼上一声大喝打断:“——别跑!”

这鸨头不是那天段无迹收拾的那个,许是杏花楼的前一任老板,或者是前前任。

鸨头闻声,连忙抬腿往楼上跑,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吼:“给我抓住他!这小兔崽子今儿个抓到我非扒了他的皮!”

只见二楼的走廊上,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吵嚷着在追逐前头的一个。速度十分快,眼看距离愈来愈近,前头那人一边跑一边把手边能触及的花瓶碗盏朝后头砸。噼里啪啦一阵响,人仰马翻。鸨头一边哭着心疼银子,一边臭骂着要活剐了他。

楚幽听着热闹,便抬眼一瞧,那被追之人恰好也看到了他,立马冲他大喊了一声:“楼下的,接住了!”

说罢,想也没想便纵身越下红木栏杆。

一袭红衫缓缓落下,如海边的水天一色之间,洒了一海丹红的夕阳。

楚幽没来得及反应,就下意识伸手将他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