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着,但膝盖上的疼痛却逐渐不能忽视了,烟青的细眉一拧,在床边坐下,轻轻捶打着酸痛的地方。

邵慕白回来时就看到这副情景,冷冽如霜的人于床沿坐着,握拳轻捶双膑,无声无响,却透露出两分脆弱。

“无迹,你怎么了?可是膝盖疼?”

邵慕白将盛了热水的茶壶搁桌上,过去蹲在他跟前。

段无迹点了点头,望了眼窗外天色,道:“许是下雨的缘故。”

膝盖,一直是邵慕白最关切的地方,一想起前世段无迹双膑被挖,修长笔直的两条腿在膝盖那里独独陷下去两个丑陋的坑,他心里仿佛也跟着陷下去一般。

于是拦住他捶打的手,“你这样捶下去不是办法,且先等等,我去打桶热水来。”

段无迹倒是愣了——不就膝盖小疼一下吗?至于这么紧张吗?

邵慕白回得很快。

那桶水许是刚烧开了,尚滚滚散着热气。他将段无迹的裤腿挽起,不怕烫一般拿毛巾在热水里过了两下,拧得半干,敷上两只圆润的膝盖。

热气逼得段无迹一颤,但他瞧着邵慕白被水烫红的手,便也没说话,静静感受着那块单薄肌理上的温热。这法子不错,酸痛得几乎不能弯曲的感觉渐渐就散了,透着暖波般的舒适。

“怎么弄伤的?”

邵慕白将毛巾换了个面,继续往上贴。

段无迹垂眸,“跪的。”

邵慕白的手一顿,“不是说你父亲虽然为难你,但不会伤到你的筋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