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背后的意思,他明白的。
他死了,泪丹便也没了。泪丹破碎,东皇归一自然也难逃一死。
只有这个法子,可以彻底毁灭鬼祖,也,彻底毁灭白祭。
他想得很清楚,心中亦很平静,如清早被晨曦铺满的广阔大海,偶尔还能听见海鸥的声音。
默念了一个千里传声术,将最后一句话送去天上,蓬莱仙岛外的一块浮石上。
“无迹,我要食言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软,仿佛正与情人在被窝里耳鬓厮磨。
——邵慕白,我什么都不会,心机还这么深,除了你,没人养得活。
——等我回来养你。
这话传遍天界的每一个角落,钻进段无迹耳膜的时候,他愣怔了一下,靠在仙鹤身上的身子陡然瘫了,好半晌,才拼着一口气爬到浮石边缘,探着身子往下望。
“呜——”
似乎感受到他的伤痛,仙鹤发出一声悲鸣。
段无迹的喉头颤个不停,喑哑着乞求:
“别丢下我......”
但他太虚弱了,连呼吸都只靠着蓬莱仙翁才能勉强维续,声音只如喉咙受伤的杜鹃,声声卑微,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