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局者迷,庞年旁观者也未必清。连燕自己是知道的。

庞年却是看着了,说:“我觉得不喜欢。”

连燕的手一下子攥紧了那张纸,纸张发出扭曲的声响。自己知道答案是一回事,被直接戳破又是另一回事,他低下头,心脏好像被一把的拧住,呼吸都困难。

“不过也不一定嘛,”庞年继续说,“你让你朋友表白试试呗,万一成了也不亏。”

连燕深呼吸了下,又在纸上写:万一不成呢?

“那拉倒,”庞年托了托手,“就这样了。”

和庞年说似乎并没什么用,连燕怕泄露自己太多的信息,告诉庞年的也不是完整全部的信息——而且这些事情,只有他能给自己答案,别人不能。

连燕拿回了那张纸,撕了,撕的很慢,避免发出太大的声音。

“不过连燕,”庞年认真的说,“我觉得吧,你要不给你朋友说声,别让他喜欢太久了。”

连燕看向他。

“喜欢太久又累又辛苦,而且还得不到回应,”庞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这道理吧,谁都会说,谁都能说,这心里都装着明镜儿呢,可要真的放弃,也舍不得、放不下,连燕还是会想沈平格,会偷偷在手腕内侧画三片叶子。也会偶尔莫名其妙的笑和难过,像病了一样。

快要放学的时候,连燕又陷入了一种纠结中。

在之前他都会去找沈平格放学一起走,那这次呢?他既想看到沈平格,又不想看到沈平格,连燕还没做好去面对沈平格的准备。

放学铃声响的时候,周围的同学纷纷收拾书包,大声笑闹,庞年拍了拍他:“不走吗?”

连燕站起来,指了指厕所的位置,从后门出去了。

他逃避不了去找沈平格,但是想着晚点去,给他点时间去做心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