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燕点头,“嗯”了声,庞年又说了几句,跟着教室嘈杂的人声出去了,等班里的人走干净了,连燕这才拿出试卷,在阴沉的天光里修改错题。手冷的很,要哈口气才能继续做题。

这是他这一个月的日常,在教室里学习到清校,要是天气好,能看到漫天赤红的霞光,天气不好的话,比如今天,就只能等着天色暗沉下去,四周灰蒙蒙裹挟住他。清校铃声很长,连燕就慢吞吞的踩着楼梯跳下去。

绕个远路,绕过学校结冰的湖面,踩过湖边伸出枯黄的杂草,在白蒙蒙的雨雾中,能看到砖红色的高中部楼。高中部的期末考试比他们晚几天,连燕仰头看三楼的窗户,不出意外看到了沈平格。

沈平格穿着校服,倚着窗,手揣在上衣的兜里,一边同身侧的同学聊天,一边漫不经心的对视,眼尾有很浅的笑意,对视没几秒,再不经意的错开——这是他们的秘密。

连燕和沈平格最近见面的机会很少。早上碰不着面,只有中午吃饭才能一起,晚上也见不着,沈平格晚自习结束的晚,回来的时候连燕都快睡着了——自从上次沈平格对他的行为默许之后,连燕便越发放肆,肆无忌惮穿着他的衣服,睡他的床。

沈平格也并没有表现出不乐意,回来便在另一侧躺下,身上还带着寒意,连燕迷迷糊糊醒了,沈平格便抚着他背脊,酥麻让连燕舒服的展开眉眼,很快再次睡过去。

期末前两天连燕没去沈平格的房间,偷偷在自己房间开夜车,小灯在床头夹着,躺在床上背书,看得太用心,以至于传来的开门声也没注意,茶色影子投下来,笼罩他的视线,连燕吓了一跳,回头对上沈平格的眼睛。

“在做什么?”沈平格坐在床边,抽过他手里的书,垂眼扫了扫,“都十一点了,明天还得上学,不睡?”

连燕爬坐起来,咬了咬嘴唇。

床上堆的书可不少,各科都有,看起来有把一小时精准分割几百份的架势,沈平格叹了口气,不由分说的把书合上,揉了揉连燕的头发:“该睡了。”

连燕抿了抿嘴唇,沈平格扫了眼,忽的:“在害怕什么?”